饶是马腾云老脸再厚,此时也是下不来台,牙齿咬的格格响,面皮却是赤红一片。严鸿笑道:“罢了,没想到马老爷子老当益壮,龙马精神,还有这般雅兴,实乃我卫中猛将,佩服啊佩服。不过若是再来打扰本钦差问案,我便也顾不得本卫的香火情义了。”
马腾云眼见大势将去,只得无奈的站在一旁,只盼着那最大的祸事别招露出来即可。严鸿又问金玉道:“姑娘,你既出身书香门第,可会写字?”
金玉点了点头道:“奴家自小随父认字,会写。”
严鸿道:“那好,待会你便负责记录之事。还有谁会写字的,也可一起帮着来录口供,本官有赏。”
此时青楼之中,若担的起名///妓二字的,不但要会写字,而且字写的还不能太丑。女子中所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不少皆是出自娼门,因此要找认识字的倒不为难。大家又眼见得常衙内大势已去,固然有畏惧其淫///威不敢上前者,也有豁出去赌一把生死的人、更有那存着攀附权贵之心的,明着是来录口供,实际还是在卖弄风情,只盼着钦差大贵人能看上自己,那便可以脱离苦海一步登天。没多时,便出来十多个人,都愿意当书记。严鸿随手点了六七个,让她们都准备好纸笔墨砚,轮流记录。
此时那些被强掳而来的女子,纷纷出来诉说不幸。说起遭难的例子,倒多半大同小异。不离是逃荒进城寻亲或是求活命,结果就遇到了赖五等人,被或用诈骗,或有讹诈,或直接动手,强抢入这娼寮之中。其中还多有亲人被殴死之事。
接着又有一个女子说出,这赏春阁内,竟修有一个秘密地窖。有些坚贞刚烈的女子,被抓之后,一时不肯就范,甚至被强行破///身之后,依旧坚贞不屈的,就被押入地窖之中,慢慢调制。这个女子自己,刚被抓进来时,也是寻死觅活。于是被关入地窖之中。里面的种种极淫极恶的折磨手段,令人不堪回首。那女子说到这里,禁不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些锦衣官差方才前后搜查,也忽略了地下另有玄机,若非有那女子指明地点,怕是万难发现。当下得到消息,王霆赶紧令几个锦衣官校,前去打开地窖。不多时,里面放出年轻女子近三十余人,都带到前面来。她们个个衣衫不整,满面泪痕,有的甚至已到了魂不守舍的模样。
锦衣官校还摆上了各种折磨人的器物,并对严鸿报告说,那地窖甚是宽大,东边和西边各有三大间,被救出的女子全是在东边这三间关着,西边这三间却是空的,然而也似有人住过的痕迹。东西的中间是条走道,走道两侧全是一间一间的小室,这些刑具就是在小室里面发现的。小室里面还有吊绳、镣铐、木架、刑床、笼子等诸多刑具,竟俨然和诏狱里的刑讯室相仿佛。
锦衣卫这边报告,那边被救出来的女子,纷纷跪地哭道:“钦差大老爷,我等都是良家女子,这些畜生把我们抓来,就是在那些地方折磨我们的。说不乖乖接客,就每日受刑。大老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孙月蓉早气的杏眼圆翻,劈胸抓过佘九娘来说道:“你也是女人,却用这等手段折磨女人,你也做的出?”
不料那佘九娘好似变了个人,全无了方才那番媚态,对孙月蓉的质问不加可否,反倒是用一丝嘲弄的目光在看着她。孙月蓉气不过,抬手就是狠狠几记耳光。她自幼习武,掌力惊人,几个耳光下去,打的佘九娘口鼻流血,依旧还是那副轻蔑神色。
严鸿心中也是怒意隐隐,他想,你丫玩密室禁闭,这个趣味我也知道。可是这些都是无辜的好人家女子,姓常的这般用强把她们抢来,端的是qín_shòu不如。但他毕竟还要端钦差架子,抬手止住孙月蓉道:“月蓉,别打死了她,反而便宜了她。”
他一面让那些执笔的青楼女子,为救出来的人录下口供,又命人把常衙内拎到面前,冷声道:“常衙内,你且听了。本官在京师有个雅号,唤做小阎王来着。你今天最好别想在我面前使什么手段,玩什么心机,我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若有半句不招,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常守业此时眼见大靠山马腾云倒了,心里着实慌张,但他毕竟还有倚仗,咬牙道:“钦差老大人,学生实在不知道招些什么,这些婊////子胡乱攀咬,如何能为凭据?那些地窖里的女人,你去问佘九娘,我却不知道。”
此时被强掳入赏春阁,含垢受辱的女子,纷纷挺身而出指证。其中不少就受过常衙内的亲身凌辱,一听此言,人人怒目而视。严鸿冷笑道:
“常衙内,你也不用装好汉,我只告诉你,都察院右都御史郑晓的儿子,一样犯到我手,被送到西四,一刀砍了脑袋。不知道常小衙内,凭哪一点就比郑晓的儿子更硬扎啊?我都不用动刀动棍了,这会儿我只要把放这些女人们放过来,你就等着享受吧。”
常守业听严鸿这般说,又看看那些女人们快要喷火的眼神,腿不由得打起了哆嗦。严鸿又道:“再说,也别以为没人敢给你动刑。我是奉旨钦差,就算真炮制了你,又能怎的?锦衣卫的手段,你就算不知道,也该听你家马老伯说过吧。绍兴那有个林养谦林知县,他可还是翰林出身,被我弄死了之后,你猜怎么着?天家只罚了我三个月的俸禄,但不知常衙内你,又值几个月俸禄?”
他这一番话滚滚而来,每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