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严鸿忽然叹息道:“说起来,我大明朝国家富强,人口亿万,蒙古也是英雄济济,草原称雄。可是两家这么往来征战,让两边百姓都横死疆场,苦不堪言,这真是何等凄惨。老百姓过的好好的日子,不是死于战火,便是当兵守边,许多日子不得与家人团聚。国家种的粮食,收的钱财,也全部填到了打仗里面。若是有朝一日,两国能够和平共处,互通有无,让老百姓不再担惊受怕,那才叫太平呢。”
钟金哈屯听到此,沉默片刻,也轻声道:“是啊,钦差大人。我也常常看到蒙古的男人战死了,女人和孩子不是孤苦无依,便是被部落其他男子拿去。虽然还是一般的过日子,但先前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丈夫和父亲忽然换了,心里如何不难过?便是我们族里的男子,一个个说起打仗,声音都高得像骆驼发情,都嚷着要去杀人,要去抢东西。可是我知道,他们中间有很多人还是怕的。怕死,也怕痛。因为怕,他们才在打仗前拼命喝酒。因为怕,他们才在战场上发疯一样的砍杀,用这个法子来掩盖。因为怕,他们一旦打赢了就要发疯似的杀人放火。我有时候也想,要是大家可以不打仗,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是更好么?”钟金哈屯说到此,两滴大大的泪珠已经在美丽的眼眶里面打转。
严鸿见这美貌小公主如此多愁善款,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趁机加一把柴道:“哎,只是两国之间打仗时间已久,恐怕不那么容易化解。比如这次,你舅舅黄台吉带着几万骑兵过来打我们的马莲堡,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事儿怎么算?他什么时候退兵?”
钟金哈屯道:“钦差大人,不瞒您说,现在是冬天,我们的军队带的草料也不很多,前几天被你们烧了,我看也支持不了几天了。只是我舅舅平时最喜欢我,他担心我,怕是还要缠着你们打仗。要不我送个口信给他,叫他不要打了,我在这边很好。说不定他因此就退兵了。”
严鸿听钟金哈屯这样说,心中暗道,难怪辛爱黄台吉草料被烧了,还不肯退兵,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在里面。我所料不错啊不错。不过这位舅舅对外甥女的“喜欢”算是怎么一种喜欢法咧?我以前可听古胖子说过,好像20世纪那大名鼎鼎的希特勒和他的外甥女也是有一腿的。管他呢,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照计划进行。
他心中暗自打着龌龊主意,嘴上却道:“公主你有这份心,那就太好了。现在先别管这事儿,这口信回头再送也一样。我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