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见辛爱黄台吉也挺上道,当即对跟随来的几个蒙古人点一点头:“辛苦你们了。严复,吩咐厨下准备些酒肉,给这几位蒙古勇士吃喝。你们要商量什么事情,请进来说罢。”自己头前带路,把蒙古人引到马莲堡中一间房舍内。这时马莲堡的许多守军都看见了,不禁窃窃私语,说钦差威风,鞑子居然派人来求和了。
进得房舍内,严鸿居中坐下,梁如飞、张青砚、严靖、严过左右随侍,倒也不怕对面的四个蒙古人乱来。那为头的千夫长扑相真先给严鸿行了个礼,开口道:“钦差大人,您把叶尔克图小公主送回来,我们黄台吉是很感谢的。所以黄台吉让我们送给您五匹骏马。”
严鸿道:“好说,咱们男子汉沙场征战,自然不能为难小姑娘。这五匹骏马我也收下了,代我谢谢黄台吉。”
扑相真又道:“黄台吉还说,听闻他的女奴桃松寨逃到了宣大,被钦差您收用了。黄台吉希望能把桃松寨送还给他。为这个,他愿意再送给钦差一百匹马,一百头骆驼,而且今后再也不来和大明朝打仗。”
严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是什么节奏?一个小公主送回去,你回赠我五匹骏马;为了一个女奴桃松寨,你居然要送二百头牲口?黄台吉,你颠三倒四也不能到这一步啊。他口中却道:“我听说桃松寨去年春天逃出蒙古,后来已经死在野外,尸首都给你们拿去了。我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桃松寨啊。”
扑相真道:“不是的钦差。我们都知道。桃松寨先前被总督杨顺收了。用一个别的女人尸体来骗我们。后来杨顺悄悄把桃松寨又送给你了。我们都知道,你不要骗我们。黄台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鸿心中暗自琢磨,这事儿倒也不奇怪。桃松寨本就是阎儒在其中穿针引线才到自己手里的,而阎儒又是白莲教的卧底,多半这事儿就是他特意安排然后告诉黄台吉,才引发黄台吉大军在冬季进犯。当然,现在阎儒已经被拿下。严鸿完全可以给他来个抵死不认。可严鸿觉得这样没意思。不就是个女奴么,值得这么遮遮掩掩?严鸿又打了个哈哈道:“桃松寨在不在手中,这消息你们从哪里得知的,可信不可信,这且不论了。你家黄台吉贵为俺答汗的长子,帐中哪里少了女人,干嘛对这么个女奴如此关注,居然肯拿叶尔克图四十倍的价钱来换她?”
扑相真连忙摇手道:“不是的,钦差。叶尔克图小公主,那是你好心好意。我们黄台吉送给你的礼物。这桃松寨,却是一个逃跑的女奴。本来一个女奴算不得什么。若是钦差你喜欢,送给你一个两个也没关系。但这桃松寨竟敢背着黄台吉,私通他的卫队长,还敢擅自逃走,这是很坏的事情。为了这个,我们黄台吉要抓她回去,当众处死,免得他身边其他的女人坏了规矩。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所以黄台吉去年带了大军来宣大,又被杨顺骗了。黄台吉愿意出大价钱,请钦差大人帮忙。”
严鸿算是听明白了,辛爱黄台吉的意思,无非是整顿后宫秩序,杀一儆百,所以为这不惜大动干戈。若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严鸿对桃松寨压根没什么感情。虽则床榻之上饶有兴味,终究是个逢场作戏的玩物,便是失去了也不曾可惜。然而,得知那蒙古首领辛爱黄台吉,是想把这个女人抓回去残酷处死,严鸿心中却难免生出一丝不忍来。毕竟也是曾有**接触的,岂能眼看着她被别个男人处决?
扑相真见严鸿犹豫,又加了一句:“钦差大人,这桃松寨不过是个女奴,你何必为了她得罪辛爱黄台吉?这些天咱们打仗,双方都死伤了不少勇士。如果您不肯交出她,那么黄台吉还会再带兵来,还会死伤更多的人。”
严鸿从中听出威胁的味道,噌的一声火气往上窜。你辛爱黄台吉为了自己的后宫稳定,居然不惜出兵来索要一个女奴,那么反过来,我要是就这么答应了你,那大明朝的面子何在,算我怕你么?再则,边境冲突从来是拳头大的说了算,我这里若是对你让步,让你压到我头上,只怕你得了甜头,以为我好欺负,以后还要来寻衅!
想到此,严鸿冷冷一笑,当即大声道:“哟?听你的意思,若是我不交出桃松寨,你家辛爱就要开战是吧?告诉你,我严某从不吃这种威胁。这桃松寨就算真的在宣大,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堂堂大明朝,岂能被你们这些蛮夷胁迫。别说是个女奴,就算是一只猫,一只狗,你要来硬的,我大明朝也绝不会屈从。回去告诉你家黄台吉,要打仗就尽管打好了。他草料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他一天草料,让他杀到马莲堡城下来,咱们再决一死战!”
扑相真见严鸿气势慷慨,反倒软了下来,忙道:“钦差,钦差,误会,误会。我不是威胁你。只是这桃松寨真的对我家黄台吉很重要。让她躲在宣大,我家黄台吉很不好办的。黄台吉愿意和你交个朋友,只请把桃松寨还来。”
严鸿心中暗笑,看来欺软怕硬,古今中外皆然。面对外敌,最重要就是自己腰板要硬,什么斡旋,什么以柔克刚,都是要建立在实力和底线的基础上的。他正色对扑相真道:“千夫长,我实话告诉你,桃松寨你们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了。要打仗,我真的不在乎。不过你回去也提醒下辛爱黄台吉。这半个月咱们打仗的结果,让他自己算算,占到多大便宜没有?你们蒙古土默特部总共有多少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