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滂沱大雨之中,韩漠的神情却是越加的冷峻起来,随着骏马飞驰,他隐隐觉得所行的道路还真是极其的熟悉,又行了一段路,心中豁然明白,这条道路不正是往齐天观方向行去的吗?
雨未歇,天色却是愈加暗了起来,好在大雨之中,各条街道都没有多少路人,在雨中飞驰了许久,韩漠终是再一次见到了那雄壮的齐天观。
齐天观大门紧闭,飞驰到齐天观大门前,通事舍人并没有勒马,而是转到了齐天观的一处侧门,到了侧门外,通事舍人才停下了马来。
韩漠神情冷漠,驰马到得通事舍人身边,淡淡道:“公公,你们的皇帝,就在这里召见我?”
通事舍人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陪笑道:“正是,韩将军,圣上便是命咱家带将军到这里来,如今正在里面等候。”
他翻身下马,上前去握住门上的铜环,用力叩了叩,那侧门顿时便被打开,一名中年道士打着油纸伞,站在门前,看到门外的状况,立刻向通事舍人问道:“人到了吗?贵人已等了许久!”
通事舍人走到韩漠身边,恭敬道:“将军,随咱家进去吧!”
韩漠皱着眉头,他现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夜刺杀袁道灵的事情,难道今日庆国人是为了袁道灵失踪而找上自己?
难道庆国人找到了什么线索?
韩漠沉吟片刻,终于从马上下来,既然敢随着来,他也就不惧怕任何形势。
他下马,身后的几名御林护卫也都下马来,手握佩刀刀柄,都聚在韩漠的身后,那群庆国宫中卫,则是骑在马上,并不下马,一双双冷漠的眼眸子,却都瞧在韩漠身后的那群御林护卫身上。
实际上在途中之时,这两拨人就暗暗较劲,比拼马术。
庆国宫中卫,燕国御林军,那都是各自国家的精锐武士,面对对方之时,心中自然而然生出挑战的心理。
“将军……!”看到韩漠身后的御林军要随着进道观,通事舍人急忙道:“圣上召见,您这些部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韩漠“哦”了一声,淡淡笑道:“公公既然是宫里的,想必也清楚,本将日前在你庆国,曾被人刺杀过一会,本将至今心有余悸……若是连护卫也不带,本将是不敢进去的……!”说到这里,韩漠作势便要重新上马,离开这里。
通事舍人显得有些无奈,终是道:“将军放心,在这里,绝不会有人敢动将军分毫……将军若是实在坚持,带上两名护卫便可,这里终归是清修之地,里面禁止刀兵,若非圣上旨意,便是连靠近这里都是不成的。”
韩漠心中冷笑:“清修个屁。”但是这次却没有拒绝,既然到了这里,那就没有想过退却,他倒想看看这齐天观里面是个什么状况。
当下韩漠也不多言,领了两名护卫跟随,令其他人在院外等候,这才跟着通事舍人和那名道士进了门内。
韩漠和两名护卫都有蓑衣斗笠,只是通事舍人被大雨淋得不轻,那道士只能与这位公公共一把油纸伞,进了院子,便往北面行去。
韩漠全神戒备,而两名御林护卫也是手握刀柄,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大雨之中,顺着一条道路往前行,诡异的是,在这偌大的道观之中,沿途却没有见到一名道士,行了片刻,阴雨蒙蒙之中,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栋院子。
见到那个院子,韩漠的嘴角再次浮现出冷冷的笑意。
那间院子,正是袁道灵所居住的别院,院内的那两棵大树,在雨中依然是挺拔茂盛。
韩漠这下子终是确定,今日之事,断然与袁道灵的失踪离不开关系。
到得那院子门前,那道士率先停下了步子,回过头,道:“贵人在里面等候,这位居士独自进去!”
通事舍人也忙道:“韩将军,请进!”
两名御林护卫倒是精明的很,一左一右上前,不动声色之中,便将那名道士和通事舍人夹在了中间,韩漠则是盯着那扇虚掩的院门看了看,终是淡淡一笑:“公公,你二位就在这里等候吧,本将识不得回皇家别院的道路,等一下还要你带着回去!”
通事舍人知道韩漠这还是不放心,他被雨水浸湿了身体,连打了几个喷嚏,不敢违背,道:“将军放心,咱家定在这里等候!”
……
韩漠虽然武艺不算顶尖,但是胆子却大得很,一只手摸到贴在腰间,那里放着一把匕首,做好了准备,镇定自若地踏进了这栋院子。
几日前,夜深人静之时,带着两名暗黑吏员来过这里一次,此时再进这个院子,倒也颇有些熟悉。
顺着那条青石小道往前走,只见中间那栋房舍门儿半开着,想来召见自己的人,就在那间屋内。
大雨倾盆,空中时时传来惊雷之声,韩漠缓步走到那扇门前,凭借着过人的五感,先是往里面仔细聆听了一下,屋内寂静无比,没有丝毫响动传出来。
“外臣韩漠,前来拜见皇帝陛下!”韩漠咳嗽一声,站直身子,恭敬道。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对于屋中是否是庆帝本人,那是深表怀疑的,若真是庆帝在此,这外面不可能没有一个守卫,更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屋内却无回应。
韩漠等了一等,有说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沉吟了一番,终是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门,这木门吱吱打开,韩漠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子檀香味钻进了鼻子里。
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