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摇头道:“要将我击杀,只是这盘棋中一个步骤而已,可能对整盘棋会有一些影响,但是……我却不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
“杀你,只是一部小棋,如此看来,他这盘棋下得真是够大。”骑士平静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韩漠转头看着骑士,反问道:“小朱,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这名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骑士,正是风骑的直接指挥者朱小言。
风骑此行出来,名义上带队的是韩必图,但实际上朱小言却是悄无声息地混在了队伍之中。
朱小言沉默片刻,终于道:“莫非你真觉得此事都是他所为?他的失踪……也是他自己编演的一场戏码?”
韩漠平静道:“在这场刺杀之前,我或许只有六成把握,但是现在看来,不下九成。”顿了顿,道:“他在西花厅中有人手,在御林军中自然也少不了。能够让一个护军参领和一名校尉成为他的棋子,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和心思。没有顺他的意思成为他的棋子,他一定很不愉快吧……于公于私,我都会是他要除掉的一颗棋子!”
“仅仅这些,你就认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朱小言淡淡问道。
二人在尹图面前旁若无人地说着话,这更让尹图脸如死灰。
既然毫无避讳的在他面前说这些,他今日便不可能活下去,他亦是感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被越来越疼痛,心中也清楚,如果无人救治,自己肯定是要死在这荒郊野外。
韩漠淡淡一笑,道:“当然,想杀死我的,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仅凭杀我对他益处最大,还不足以说这是他安排的。”顿了顿,继续道:“他的身体不好,明知如此,却愿意在入冬之时,以千金贵体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前来边关……所为的,只是要给魏军后方带去军事压力,这个提议,更是他亲自提出……这已经让人感到很诡异,也很不可思议了。”看着朱小言,微笑道:“一个从不在朝中出现,几乎从未有参与任何朝事的贵人,猛然进入朝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样的手笔,总是会让人感到震惊和稀奇的,你说呢?朝中或许有很多的大人们以为这位贵人是要建功立业,是要树立威信,可惜......我知道不是!”
朱小言不置可否,神情淡漠,只是静静聆听。
“到了这里,他便精力匮乏,一路颠簸,身体已出现了不适。我观察过他的症状,以他的身体,若是不歇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会康复,而且边关环境艰苦,又正值寒冬时节,他更应该好好歇息,否则对他的身体绝无好处,这个道理,我想他自己肯定懂。”韩漠缓缓道:“所以他入营之后,一直不曾出来,只在帐中歇息,我倒是认为很正常……他昨日失踪,恰好我前日去营中看过他,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虽然略有恢复,但是却根本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韩漠目光闪动,神情淡漠:“当时随行太医恰好送药入账,我在旁边听得很清楚,太医是叮嘱过,三日之内,他最好还是在帐中调养,更忌讳受寒,所以他的帐中一直生着好几个火炉!”
朱小言皱起眉头:“既然太医都叮嘱不要受寒,他昨日却……!”说到这里,他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韩漠。
韩漠点头道:“不错,最不该离开的时候,他却仅带着不倒二十骑离开大营……如果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随便转一转,那倒罢了,可是他却往东行处五十里地之外……这位贵人的脑子,难道是烧糊涂了吗?”他嘴角泛起冷笑:“这位贵人一直深居宫中,很少出现,所以很多人都不了解他的性情,在别人看来,或许这位贵人远离军营,只是他的任性胡为,就算有些人会有些疑惑,但却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但是我恰好与这位贵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贵人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更不是一个毫无头脑的愚蠢之人。恰恰相反,这位贵人心机深重,他远离军营,在我看来,并非任意胡为,恰恰是……!”他盯着朱小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恰恰是给他自己创造失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