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淑妃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的父亲很快便要入宫来看望自己,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妃子,已经让灵燕儿派人赶紧准备瓜果点心。
已经四年没有见到父母,韩淑在宫中又何曾有一日不想念他们,她几次派人往宫门外去看视,看看自己的父亲是否过来。
“娘娘,老爷过来了。”灵燕儿如同蝴蝶般,急步而来,脸上亦是显出激动之色。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淑妃急忙从软榻上起身,灵燕儿急忙上前搀扶住,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有力,随即便见一个身着盔甲魁梧高大的身体出现在门前,韩玄龄已经是快步来到了暖阁之外。
淑妃迎上前去,看着风霜满面的韩玄龄,那眼圈儿瞬间便红起来。
韩玄龄静静看着一身宫装的韩淑,亦是激动不已,两只手微微颤抖,终是跨进门内,便要跪下行礼,韩淑已经抢上去扶住韩玄龄的手臂,“父亲不要多礼。”
韩玄龄一只手轻轻握着韩淑的手,柔声道:“让……让父亲好好看一看!”
父女二人一时间感慨无比。
“父亲……又多了白发!”韩淑扶着韩玄龄的手臂,“你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韩玄龄哈哈一笑,道:“淑……淑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身体健壮,每顿都要喝三斤酒,吃三斤肉,那是铁打的身体,你莫要为我担心。几根白发算得了什么,岁月如刀,这白发总是免不了的。”他看了看淑妃高高.凸起的小腹,温言道:“倒是你,可要注意身体,如今怀有龙种,时刻都要小心。”
“女儿知道。”韩淑在宫中这些年,经历宫中无数风波,时刻小心谨慎,但是此时高大的父亲就在旁边,就如同一棵参天大树在护着自己,竟是让她感受到许多年都没有感觉到的安全感。
此时灵燕儿已经奉上茶来,韩玄龄接过茶杯,看着灵燕儿,眼中亦是显出怜爱之色,柔声道:“灵燕儿,这些年,淑儿也多亏你帮衬,你这孩子……没有辜负族中期望,是个好孩子!”
灵燕儿当初是主动陪着韩淑进宫,这些年在宫中,也是韩淑最大的助力。
灵燕儿嫣然一笑,欠了欠身,乖巧道:“老爷和娘娘说话,灵燕儿就在门外,有事喊一声便是!”当下便退了下去。
父女二人坐下,韩玄龄才轻叹道:“时光如梭,想不到我快要做外公了!”
“还有两个月,父亲便是外公了。”韩淑笑道:“是了,家中都可好?”
“都好。”韩玄龄点头道。
“弟弟也该成婚了。”韩淑笑道:“父亲难道不想抱孙子?小五早已大婚,半年之后,也要做父亲的。”
韩玄龄哈哈一笑,摸着自己颔下坚硬的粗须,“当初小五在东海,那便是一个小阎王,几乎每个月都要给你三叔生出一些事情来。你爷爷对他可是没少用过家法,只是那小子天生就是猴性子,好了伤疤亡了疼,照样生事不断。为父当初还想,这日后哪家姑娘要是嫁给他,恐怕没什么安生日子好过,这世间那还有能驯服他的姑娘?如今看来,为父是看错了。”他轻叹一声,道:“小五入京,却是为我韩家争了不少面子,这一次平叛,若不是没有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韩淑抿嘴一笑,道:“父亲不记得二爷爷当初的话吗?当年小五淘气,家中惩戒,二爷爷却说过,虎有虎路,狼有狼道。有些性子,天生便是管束不住。那些管束不住的,非狼即虎,只有那些没用的羊儿,才会老老实实听话的。”嫣然一笑,道:“女儿入宫之前,可是听母亲说过,你小时候不比小五规矩,也是惹事不断,六岁时生火不小心烧了几栋房子,爷爷找你几天没找到,你却是躲到渔船避灾去了……!”
韩玄龄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你母亲怎能对你说这些话?呵呵,不过当年倒真是有这档子事。烧了房子,害怕你爷爷惩罚,躲到一条渔船里面,后来还是那渔夫禀报,你爷爷才将我捆了回去,好一番教训……如此说来,小五倒还与我有几分相似的。”
“大伯稳重,三叔谨慎。”淑妃道:“小五的性子,还是像父亲多一些。”
韩玄龄点点头,“小五的性子像我,你弟弟的性子倒是像你三叔多一些。他做事谨慎小心,如今在东海镇抚军,倒也替为父争气,很是上进。”顿了顿,笑道:“这次回去之后,也要为他张罗婚事了。”
他口中的“弟弟”,自然是指韩家老四韩源。
父女二人正在说着话,忽听得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便听到灵燕儿的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父女二人一愣,却见到一身便服的皇帝已经来到了暖阁之中。
韩玄龄立刻上前,韩淑也起身来要行礼,皇帝已经迅速扶住韩玄龄,亲切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又向淑妃道:“爱妃坐好,莫伤了身子。朕对你说过多次,见到朕,不必再行礼!”
淑妃忙道:“臣妾不知圣上驾到,未能出迎……!”
“莫说这话。”皇帝松开韩玄龄,上前扶着淑妃坐下,柔声道:“朕就是担心你出迎,所以令她们不必通禀。”
他转过身,见到韩玄龄躬身站着,竟是上前牵住韩玄龄的手,扶着韩玄龄在椅子上坐下,随即整了整衣裳,竟是对韩玄龄深深一礼,恭敬道:“见过岳父大人!”
韩玄龄和韩淑都吃了一惊。
虽然皇帝和韩玄龄确实是翁婿关系,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