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众长老怕是要着急了。
还有一事便是,薛牧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以魔族异术推算那位“大人”的位置。
众人短暂的商议了一下,一同御空往云山去了。
云山有阵法,薛牧不能进去,于是他落脚在了云山下的镇中隐蔽了起来,其他人则先后落在议事大殿前。
“师父!”严离在殿门前来回踱步,闻声一惊,赶忙迎上道。
殿中诸位长老这两日俱在殿中,只等着“长衡”回来,眼下听到半空声响,紧跟着迈出殿门。
“师弟。”
遥光早在落下之前就将程滢交给了苏浔,白衣上的血渍也被清理干净了,迟琴和齐风见他一切如常,松了口气。
“严离,先带程滢去疗伤。”遥光吩咐道。
严离点头称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程滢,又对安宁道:“辛苦魏琪师妹与我走一趟。”
安宁看了一眼遥光,点了点头。
待安排好诸事,遥光与迟琴、齐风三人就进了大殿。
安宁留下照顾程滢。
程滢衣衫染红,看起来伤口狰狞,颇为严重,其实主要是皮外伤,筋骨未损,云山灵丹妙药又多,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然而严离不大放心,拜托安宁多呆一阵子,照看程滢伤势。
安宁不好找借口,就答应了。
程滢睡得很熟,安宁在桌旁坐着吃茶,实在百无聊赖,就目光四顾,看了这屋子一圈。
屋子里床铺床帷所用的布料颜色明艳,书案花里插着几枝桃花,少女心意,生机勃勃。案上还放着数只卷轴,摞在一起,其中一卷没有卷好,露出里面白色的宣纸。
安宁心下无聊得紧,想了想,走过去拿起了卷轴。
还没打开来,那一小块宣纸就顺着缝隙落了下来,安宁从地上将其捡起,看到宣纸上勾勒着一人轮廓,寥寥几笔,却形神俱备。
长衡真人……
她画得格外用心,哪怕不认识长衡的人看到这画,都会折服于其中人物的神采风姿,皎如明月,皓如春水。
其它的卷轴不用看,应当也是长衡了。且所有卷轴面朝墙壁的一端,都系着一只纸鹤,和她之前送给长衡的一样。
安宁指尖触碰到纸鹤,又收了回来。
程滢是真的很喜欢她师父……这样从小到大积累的感情怎会轻易就断折?
纸鹤在她眼前微微摇晃,那是程滢记忆里触不可及的梦想。
安宁注视着纸鹤,蹙了蹙眉。
程滢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得那么近,甚至还给云山上下,包括她敬爱的师父下药?
为什么程滢化作怨灵以后,是严离陪伴在她身边,想办法化解怨气?
如今看来,这些都是说不通的。
化作巷尾白骨的严离,曾对他们说的话,每一句细细一想都是说不通的,他一定有什么事隐瞒了他们。
春日暖风融融,安宁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事串了起来,最后思绪又定格在了那个纸鹤上,好像外面现实中的“严离”,手里拿的就是这样一个纸鹤。
她微微发怔,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