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蕙很是聪明,她作为新嫁娘来婆家第一次敬茶,可不是一个人跟着夫君前来,她带来了一大堆人手。当然了,像她这种情况,带的人手多,也是正常,因为女人出门就是有很多事情,要换衣服,要带梳妆用具,陈文蕙第一次给公婆敬茶,还要认亲戚,还要送上给大家的见面礼,这都需要人手抬不是?所以,带的下人多一些也属于正常。
可是,让忠义公府的门卫们目瞪口呆的是,陈文蕙还带了一队男女护卫来。看着这些精明强干的护卫们,同样是从战场上过来的忠义公府里的护卫们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护卫可是和一般的京城那些护卫不一样,这些也都是经历过鲜血洗礼的,看那眼神都不一样。
这么一大票人进府,早就有仆人去向主子们通报了,老忠义公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赵夫人就不高兴了,说:“这是干嘛?来敬茶认亲而已,带着这么多人干嘛啊?丫鬟,仆人的多一些算了,干嘛还要带着护卫?我们府里是龙潭虎穴吗?还要上阵打仗吗?”
韩氏忙打圆场,说:“母亲,是这样的,世家女出门都是要带护卫的,哪怕逛街也都是这样的。何况他们刚刚从宫里出来,没有会郡主府就直接来了,肯定要先换衣服,不能穿着品级宫装来见认亲的?这一换衣服,自然就要重新梳妆,要有人给梳头,有人给化妆,有人给换衣服,自然用的下人就多一些,带的人多一些了。”
赵夫人正想说什么,老忠义公说:“得了,都是小事,他们不是去崇义的院子换衣服去了吗?一会儿就来了。无论带多少人过来,不是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人吗?”
赵夫人撇撇嘴没有吭声。
边上的赵家的族人们,则是各自心里盘算起来,看来。这新来的二奶奶还真是个厉害茬,还没有进门敬茶呢,就已经要给婆婆下马威了。不愧是皇家的郡主,陈家的嫡女啊。
过了一会儿。一帮人簇拥着陈文蕙和赵崇义如同众星捧月,就来到了忠义公府的乐宣堂,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陈文蕙穿着大红色的礼服袍子,袍子上绣着大多的团花,肩膀上还缀着一排珠光闪闪的珍珠。下面的裙子是捆着金边的,也缀着三圈错落有致的珍珠,每一步走动起来,就带起一阵光晕。头上戴着累丝金凤钗子,赤金镶嵌宝石的花钿,还有两个衔着一尺多长金穗子的步摇,脖子上是一个镶嵌翡翠的项圈,耳朵上是一对红宝石的耳环,看起来隆重华美极了。脚上的鞋子上也缀上了大红的宝石。这一身装扮一亮相赵雨菲的眼睛都亮了,陈文蕙她也见了无数次了。可是陈文蕙一向都很低调,没有用过这么多的这么多的珠宝。
这一次这样隆重的装扮看起来真的整个人都笼罩在珠光宝气里。赵雨菲已经能听到身边的赵家族人们在议论纷纷,都在说,看看新娘子这身装扮,真是价值连城,不愧是世家女啊,这身装扮光是珍珠都用了多少啊。还有人说,快看那鞋子上的红宝石啊,这么大一颗,这得多少银子啊?另外一个人说。讲什么银子啊?人家可是世家女,在乎银子吗?这些算什么,在人家小陈家,银子算什么?人家银山都不知道有多少。
赵雨菲越听越生气。怒火中烧。
陈文蕙和赵崇义却已经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盈盈拜倒,给老忠义公和赵夫人磕头行礼,然后,起身,从仆妇手里接过茶。敬茶给公婆喝。
老忠义公接过,微微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陈文蕙送上了见面礼,用一个大红色的托盘托着,里面是两套衣服,两双鞋袜,还有一个上好的歙砚,一只白玉笔洗。
老忠义公给了一个红封子。
轮到赵夫人了,陈文蕙也是送的两套衣服,两双鞋袜,还有一个楠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套祖母绿的头面,一共是八样。有钗,簪子,项圈,花钿,手镯,耳环,分心,步摇。上面的宝石绿的晶莹剔透,色泽是好的很,做工尤其是好,花样都是吉祥的图案,这套首饰一拿出来,就是见多识广的赵夫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脸上淡淡的,让人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红封子给了陈文蕙,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说:“我们大楚的规矩是这样的。新娘子头一次认亲,是要给公婆亲手绣上衣服或者是鞋袜的。这是见面礼。你倒是准备的齐全,给我和你父亲都是一整套衣服和鞋袜,而且,我看了,这衣服和鞋袜都是用料上乘,做工细致,想来,你的女红一定很好了?”
赵崇义脸上闪现一片怒色,陈文蕙一看,忙暗中轻轻的碰了赵崇义的手臂一下,然后,笑容满面的说:“母亲,您说的是大楚的规矩,可是也是大楚普通百姓家的规矩。在我们大楚的上层社会,特别是顶级世家里面,哪里有新嫁娘亲手做女红的?你的这一身衣服,还有我送给父亲的这一身衣服都是我得到的宫里最好的绣娘,桂嬷嬷亲手缝制的,她可是我们大楚的针神娘子。那女红活儿可是最高的。我昨天穿的那身礼服就是她绣的,是不是很华美?”
赵夫人目瞪口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居然光明正大的说,这衣服不是自己做的,是找绣娘做的。不但这衣服说不是自己做的,还说嫁衣也不是自己绣的,还说自己没有见识,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不明白这世家的规矩。有这样厚脸皮的新娘子吗?有这样没有规矩,顶撞婆婆的儿媳妇吗?
赵崇义本来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