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眼波流转斜了傅予琛一眼,从上到下打量了傅予琛细条条的小身板,最后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还是我自己走吧!”她可舍不得累着傅予琛了。
傅予琛白皙的脸顿时透出了一丝微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波。
徐灿灿觑了他一眼,却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便笑道:“阿琛,我和你开玩笑啦!”
傅予琛也不做声,起身横抱起徐灿灿,迈开长腿向殿外走去。
徐灿灿窝在傅予琛怀里心里美滋滋的:哎呦,这可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呀!
候着大殿外面的水寒、傅松、听雨和观雪等人,眼睁睁看着夜色中王爷抱了王妃出来,不由都怔住了。
水寒很担心王爷力气不足把王妃给摔下来,因此一双幽深猫眼紧紧跟随着抱着王妃的王爷,恨不得开口提醒王爷:王爷,您力气够吗?
徐灿灿被傅予琛从殿内抱到了殿外,已经心满意足了,很担心累着了她心爱的傅予琛,便窝在傅予琛怀里故意“哎呦”了一声。
傅予琛如今对待徐灿灿,称得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当即停住了脚步,急急问道:“怎么了?”
徐灿灿娇滴滴道:“你太瘦了,抱着我勒得我肚子难受。”
傅予琛:“……”
他也不多想,当即回头吩咐:“快把轿子抬过来!”
水寒听雨等人带着四个小厮抬着徐灿灿那顶翠幄绿绸竹丝小轿正跟在后面,听到王爷的吩咐,水寒低声道:“还不上去?”
那四个小厮立即抬着轿子跑了过去。
傅予琛把徐灿灿安顿在轿中之后,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是看看徐灿灿饱含期待的水汪汪大眼睛,当即抬腿也上了轿子。
该用晚饭了,徐灿灿因自己不能闻见肉味,可给傅予琛预先准备的晚饭里有肉菜,所以打算和傅予琛各用各的——傅予琛在起居室用饭,她自己在堂屋里用饭。
傅予琛却道:“你先用,我看着你用吧!”
徐灿灿拗不过他,只得自己先用了起来。
她的晚餐是徐王氏问了她,然后亲自下厨做好让丁妈妈带了两个小丫鬟送了过来的,一碟用香油、醋和盐拌的萝卜丝,一碟盐煮黄豆,一碟凉调青椒丝和一碟拍黄瓜,一个盘子里摆着四个玉米面小馒头,另外就是一砂锅红薯干玉米粥了。
傅予琛单手支颐坐在徐灿灿身旁,看着桌子上粗陋的饭菜,心里有些担心,怕徐灿灿的营养不够。
徐灿灿一闻到肉味和油烟味就吐,可是吃这些却很香。
傅予琛见她吃得香,便让人把他的晚饭送出去分了,自己也陪着徐灿灿吃了起来。
他一向对食物不太感兴趣,因此也不觉得好,也不觉得不好,就是一顿粗茶淡饭而已。
用完晚饭,小夫妻俩用沏得发苦的毛尖细细漱了口,又用温白开水漱了口,这才安顿了下来。
徐灿灿一闲下来便要生事,非要傅予琛陪他去后面花园转一转。
傅予琛如临大敌,当即命听雨去福寿院问岳父大人能不能带王妃去散步。
徐灿灿见他如此小心自己,心里甜丝丝的,她明知道怀孕时适当散散步是对的,却也不劝说傅予琛,而是换了一套利索一点的衣裙,和他一起等着爹爹的回复。
徐顺和觉得天太晚了自己不方便过来,便要听雨带了一句话——“一早一晚漫步两三刻钟无妨”。
傅予琛得了专业人士的指点,这才带着徐灿灿去后花园散步去了。
虽是夏季,可是王府的后花园里有一个大大的湖泊,夜风拂过湖面带来丝丝凉意,吹到身上极是凉爽。
因王爷王妃游园,所以傅杨命人在后花园里所有的小路边都挂上了带有“清亲王府”四个字的灯笼。
傅予琛牵着徐灿灿的手,慢慢走在湖边的林荫道上。
耳边有湖水因风而起的波涛声,小虫鸣叫的各种声音,风吹树叶的“哗啦啦”声,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徐灿灿的内心也沉静了下来。
等走累了,徐灿灿回头一看,发现傅杨带着轿子远远地跟在后面呢!
傅予琛和徐灿灿坐的轿子在归途中与听雨迎面相遇。
听雨忙回禀道:“禀王爷王妃,国公爷来了,正在外面书房候着呢!”
傅予琛闻言看了徐灿灿一眼,心知爹爹是来看儿媳妇,而不是看自己这个儿子,便道:“直接去前面书房吧!”
傅云章轻易是不愿意来清亲王府的——儿子变成了别人的儿子,去王府有什么意思呢——一向都是傅予琛去国公府看他的,如今得知了儿媳妇怀孕的消息,傅云章也顾不得矜持了,当即命傅大梁把自己那些细软全部拿了过来,也不细看,把值钱的重要的都塞在了一个小木箱里,然后又命人牵了马过来,骑上马便往清亲王府方向疾驰而去,跟他的傅大梁和那些小厮侍卫拼了命地打马,这才追上了他。
捧着手里的茶刚抿了一口,傅云章便听到外面传来请安声——“见过王爷王妃”,他忙坐直了身子,收起了脸上急切的神情,一脸严肃地看着书房门上挂着的细竹帘。
徐灿灿随着傅予琛一进去,便看到了端坐在大椅上板着脸的公公傅云章,她不由看了傅予琛一眼。
傅予琛当即用眼神安抚了她,两人一起行礼。
徐灿灿刚打算屈膝,便听到公公说道:“徐氏身体不便,不要行礼!”
她听到是“不要”而不是“不必”,便浅浅地屈了屈膝,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