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喜当即白了脸,匆匆屈膝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徐灿灿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得正堂里侍候的人都急了,女医张嬷嬷和管嬷嬷忙上前劝说道:“太子妃息怒,您也知道,古书上说‘欲令子美好端正者,数视白璧美玉’,您身怀六甲,自然得看些美好的事物,听些贤能的话,不要和这样的狐狸精计较!”
“知道了!”徐灿灿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好像不再想这件事了,心中却还在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她吩咐玄冰:“去看看这个朱凤喜去哪儿了,看看她是不是去见太子殿下了!”玄冰机灵,去办这件事最恰当了。
玄冰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灿灿又指着那些新衣裙吩咐尹嬷嬷:“嬷嬷,让浆洗上的人把这些衣裙好好洗一遍!”
尹嬷嬷答了声“是”,带了两个小丫鬟取了包袱出去了。
朱颜上前道:“太子妃,玉茗公主、马府二少夫人和五少夫人该来了,您要不要重新妆饰一下?”太子妃最讲究妆容了,应该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徐灿灿当即道:“今日半臂的颜色和腰带的颜色有些冲撞,胭脂也得重新抹一次!”
朱凤喜满面屈辱带着那些绣娘出了内院,随着小厮莳花向外走去。
转了转眼珠子之后,朱凤喜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和颜悦色问莳花:“这位小哥哥,妾身想要见太子回报一件事情,不知太子殿下的书房在哪个方向啊?”
莳花看着这个艳丽的美人,当下便道:“太子殿下刚好回来,正在书房里,我带姐姐去吧!”
朱凤喜甜蜜地笑了,伸手在莳花胳膊上捏了一下:“谢谢小哥!”
莳花脸都红了:“嘿嘿!不用谢!”
傅予琛从宫里出来回了太子宫,刚在书房院子外面下了辇车,便见到了定国公府的管家傅大梁。
傅大梁利索地向他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傅予琛平静地看着他:“平身吧!”
傅大梁起身后,看了看跟太子殿下的那些人,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道:“禀太子殿下,国公爷想……”
“想什么?”傅予琛平静地问道。
傅大梁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国公爷想来太子宫做客。”
傅予琛点了点头,凤眼平静地看着傅大梁。
傅大梁:“……国公爷他老人家想在太子宫小住,再看看太子妃……”看太子妃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国公爷虽是太子殿下的生父,可是太子殿下毕竟过继给圣上了,他如今要看的可不是媳妇,而是远房侄媳妇了!
傅予琛知道爹爹有一阵子没见徐灿灿了,不过他老人家想看的不是徐灿灿,而是徐灿灿的肚子,以及徐灿灿肚子里的孩子。
他当下便道:“好啊!”
傅大梁泪眼婆娑:“太子殿下,您真好!”
傅予琛见他如此多愁善感,不由烦得很——全天下他就不烦徐灿灿多愁伤感,别的人他都烦——拔腿就进了书房院子,不搭理傅大梁了。
傅大梁却幸福地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了,速度简直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
傅予琛刚进书房在书案后坐下,听雨便来回报:“莳花带了朱凤喜过来,说要见您。”
玉茗公主这次依旧是带着女儿蓝樱儿一起来的。
她丈夫蓝瑜翔因出身门阀,嫌弃她不受父皇宠爱,又没了亲娘,于是整日纳妾纳婢,偏疼庶子,还养小戏子。
他同蓝氏家族一起下了大狱,玉茗公主其实是有些开心的。
她如今独自带着女儿住在多亏太子殿下才保留下来的公主府里,因所有人都怕沾上蓝氏一案,“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过得颇为孤苦。
唯有傅予琛还记得当初她帮忙的情分,对她颇有照顾,而太子妃又和气,所以玉茗公主便鼓起勇气带着女儿来拜见太子妃,也让女儿见见人,开些眼界。
徐灿灿颇为喜欢玉茗公主这样温柔沉静的女人,也喜欢娇美可爱的蓝樱儿,再加上徐灿灿也知道能让她看到拜帖的访客,都是傅予琛命人筛选过很安全可以见的,因此便很放心地等着玉茗公主进来。
蓝樱儿飞快地翻过正堂的门槛,欢天喜地跑了进来:“太子妃娘娘!”
她也不行礼就扑进了徐灿灿的怀里。
徐灿灿怀里乍然多了一个软软的热热的小物件,心里瞬间软绵绵的,伸手摸了摸蓝樱儿的脑袋,又摸了摸她软软肥肥的小脸。
玉茗公主也进来了,忙着向徐灿灿行礼,又要唤女儿回来,顿时有些慌乱。
徐灿灿忙笑道:“姐姐不必客气,过来坐吧!”
她看了玉茗公主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裙子还是上次过来时穿过的,便存在了心里。
玉茗公主则没想那么多,正引诱女儿从太子妃怀里出来呢!她的产业不算多,却供养着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几百人,自然过得有些窘迫了。她这一季就做了三套衣裙,便来回组合调换着穿,想着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
只是徐灿灿自从嫁给傅予琛,别的也做不了,傅予琛也不让她做,每日只和衣裙、脂粉、珠宝和花草打交道,因此能注意到细节。
碧云带着小丫鬟奉上了精致的点心,摆了一炕桌,又为太子妃倒了一盏云州贡上的凤梨汁,为玉茗公主和蓝大姑娘奉上了蜜桃汁。
蓝樱儿见到这么多点心,很是开心,拿起一个翠玉豆糕尝了一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