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庙里从来也没来过什么香客信徒,老和尚和小和尚自给自足,在寺庙后开垦了一大片田地,种点白菜谷物之类勉强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庙里有一座铜佛像,看上去经历了不少岁月,表面都变得斑驳甚至有些脱落。面前也无果品、香烛供奉,只有两个小小蒲团,不仅褪色而且残破。不光如此,整个大殿都布满了灰尘,角落上还有几片蜘蛛网。
算起来,整个寺庙最干净的就是食堂了,可谓是片尘不染,明净亮堂。用老和尚的话说,这就叫给自己一个良好的就餐环境。小和尚点头附和:“就是,饭已经这么难吃了,吃的地方再脏了,就更咽不下去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不好不坏总是种过法。
可是老和尚无所谓,小和尚忍不住了,这根源在哪,就在于十天前有一位新搬来的王员外前来礼佛,并带来了丰厚的斋饭。
虽然当他看到那年久失修的大佛时颇为失望的转头离开了,但斋饭总不能带走,干脆发发善心留给这两个穷和尚。
那一天,小和尚知道了什么是天堂。
他从来没有想过饭菜会这般好吃,不,在他心里,这已经不是饭菜了,这是他的信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怪王员外家饭做得太好吃,只怪老和尚的手艺天怒人怨。
老和尚倒是并无什么变化,珍馐美味、粗茶淡饭在他心里一视同仁,有就吃,没有就算。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手艺有多差,只是他再淡然也经不住小和尚在耳边念念叨叨整整十天,清心咒也压不下去。
终于有一天,在小和尚苦着脸吐出嚼得稀烂的青菜并眼巴巴地盯着老和尚以后,后者终于忍不下去了。
老和尚举起筷子狠狠在小和尚头上敲了三下,骂了一句小畜生,头也不回地回禅房睡觉去了,气饱了。
半夜,老和尚被人摇醒,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小和尚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光头。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做什么妖!”并顺手在小和尚头上拍了一下。
小和尚捂着脑袋颇有些委屈道:“师父,您晚饭时分在我头上敲了三下不是说让我半夜三更来找你么?”
“你西游记看多了吧!”老和尚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右手捂着脸,一副不想和智障说话的表情。
小和尚颇为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身欲走。
老和尚隔着手指缝看到了小和尚落寞的背影,想着:“这一天总要来的。”忍不住叹了口气,叫住小和尚:“罢了,你等等。”
说完他起身,抓起枕头颇为肉疼地看了一会,一咬牙扯开枕头,左手颤抖着在里面摸索着,扯出了几张银票,递给小和尚:“拿着吧,明天你就走,去你那花花世界。”
小和尚好奇地接过这几张发黄的纸,上下看了一会,问道:“这是什么?”
老和尚这才想起来小和尚自小跟在他身边,连山都没下过,哪里会懂得这些看起来是常识的东西。
看着一脸呆萌的小和尚,老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睡吧,明天我找个人带你出去玩玩。”
“好咧!”小和尚嘴都咧到耳朵上了,马上回去做他的美餐大梦去了。可是老和尚睡不着了,他穿着破布衫坐在床上良久,才叹了口气,随意披了件衣服离开禅房,来到了大殿之中。
看着依旧微笑的佛像,他走上前去,然后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之间老和尚走到佛像旁,右手轻撘底座,随着右手泛起微光,沉重的佛像居然开始缓缓浮空。
老和尚左手轻挥,佛像底下就有一张金纸飞出,轻轻巧巧地落在老和尚手中。右手放开,佛像落地,未激起一粒尘土。
他以指作笔,隔空在金纸上写了一段字,然后掐了一个诀,金纸无火自燃,很快就消失在空中,连一片灰烬都没留下。老和尚满意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踩着布鞋准备回去睡觉了。
相隔千里之外,有一个破旧的老酒馆,里面飘着浓郁的酒香,理所当然地,酒馆的桌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趴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有老人,反正在修真普及化的今天,人的年龄不是根据形貌来猜的。
这个酒馆只有一个态度恶劣、整天瞪着死鱼眼的老板,没有小厮,也没有老板娘。客人要喝酒先付钱,还得自己到柜台去取,就算如此,老板也是爱搭不理的。有时候喊半天老板才会抬起头瞥这么一眼,然后磨磨蹭蹭转身取酒,一切看老板心情。
不是没有人心急想要动手的,但老板从不出手,那些酒客们为了讨好老板就会抢着出手,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当制服了闹事者后,老板总是会根据出力大小赠送不同量的美酒,公平公正。那些假装出手却没动用半分真元的,那是一滴酒也无,别看老板一脸别人欠他钱的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从来没出过半点差池。
为什么这样的酒馆还能客如云集呢,原因只有一个,酒好呗,不仅好,还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正中了那些酒鬼们的死穴了。
酒一开坛,就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顺着坛口就飘了出来,瞬间就充斥着整个酒馆。酒馆一天只卖一坛,日落时分开始营业,有人专程提前赶来,就为了闻闻这开坛时的香气,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