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微微蹙眉,“夫人现在一都想不起来了吗”
王夫人把眼角的泪擦感觉,“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若是他日我想起什么,定会告诉你。不过这是我们王家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沈如诗反应迅敏,拉起王夫人的手。
“方才听夫人说了一通,史汝心里着实同情夫人的遭遇,相帮夫人解忧而已。史汝虽然不才,却认识一个精通医药的朋友,史汝觉得,当年六姨娘死的蹊跷,很可能是被人毒杀的,若真是如此,史汝可以请来这个朋友替夫人查证此事。”
沈如诗微微垂下头,压低声音,认真地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心里一惊,眉头顿时蹙起,“你说什么宁儿是被人毒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府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人况且府上的人都知道老爷宠爱宁儿,若是杀了宁儿,岂不是惹祸上身”
沈如诗眼神多了三分严肃。
“夫人此言谬已。正是因为府上的人知道老爷宠爱宁儿,才因嫉妒产生杀人的念头。毒杀宁儿的人一定极其熟悉宁跟夫人的关系。若是宁儿死了,老爷自然会第一个怀疑夫人。那人正是明白老爷的心思,才会冒险下手。”
王夫人浑身一震,缓缓转过头,目光探去灯火下的一张张艳红的面孔,后背窜上的一股凉意。
沈如诗握着王夫人的手,“夫人尽可放心,既然史汝得知此事,便不会束手旁观。阿绫是我的朋友,夫人是阿绫的母亲,夫人的忙,史汝定会帮到底。”
沈如诗的神色给人一种安全感。
王夫人思绪有些乱,明明是这个奇奇怪怪的史汝主动要帮她的忙,现在听起来,怎么像是她求着史汝帮忙了
听到远处阿绫在叫她,她一时来不及多想,朝着沈如诗头,“此事劳烦你了。”
沈如诗笑笑,“夫人切记,今夜我们议论的事情决不可让别人知道,否则,定会打草惊蛇,夫人一定要沉住气。”
王夫人头,心里真没把沈如诗说的话当事,在她眼里,沈如诗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虽然比她的阿绫大上几岁,人也成熟上几分,可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难免有脑子发热的时候。
没准过上一两天,她便会把今日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宴席开始了。
五姨娘的眼睛一直盯在沈如诗和王夫人脸上,看到她们两个姗姗来迟,摇着帕子笑道,“哟,看来我们夫人可真是喜欢这位汝姑娘,你们说什么呢,说了那么久”
五姨娘这一喊,原本喝着酒的王大人也抬起头看着他们,他方才才跟王夫人说了那样难为情的话,此时见了面不免要尴尬几分。
王夫人正要开口,沈如诗笑道,“五姨娘心可真大,一边伺候着老爷,一边还有心情留意着我们。史汝这副丑模样,也能引起五姨娘的注意,史汝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
沈如诗看见五姨娘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眼睛笑成一道弯弯的月亮。
“我和夫人无非谈论些关于阿绫的事情,若是五姨娘想听,也可以来听听,毕竟五姨娘膝下无子,听听别人家孩子的趣事,倒也是一件乐事。”
沈如诗句句有刺,王夫人都明显地听出来了,她看了沈如诗一眼,提醒沈如诗不要招惹五姨娘,可这丫头却丝毫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继续笑着说道。
“五姨娘,我阿姐对香料多少有些研究,我跟阿姐待在一起,多少有些心得,史汝不得不提醒五姨娘一句,五姨娘之所以膝下无子,跟您这满身的胭脂可是有很大的关系。”
众人顿时笑成一片。方才病重的七姨娘一手搭在王大人肩上,一手掐着腰笑弯了腰,只不过服了沈如诗的两剂药,神色大好,好似刚才那个痛得满脸苍白浑身冷汗的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五姨娘气得胸口发闷,一把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声音尖尖的,像是一根刺一样。“老爷,这位汝姑娘说话可真是有趣呢。”
周围人见这位牙尖嘴利的五姨娘被沈如诗堵成这副模样,憋着嘴笑着。在王大人面前,不敢笑得太凶,只得用力地憋着,憋得脸涨得通红。
王大人面色难堪,冷着脸看着沈如诗,“汝姑娘可读过女诫”
沈如诗笑笑,这女诫她被沈嘉良逼着读过不下十遍,前世不懂什么,只觉得上面的夫为妇纲便是世间的道理,现在看来,上面写的都是些狗屁。
沈如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阿绫,“阿绫,你可读过”
阿绫正在那里偷吃鱼糕丸子,听沈如诗喊她,连忙抬起头,鼻尖上蹭了一圈肉粉。“啊汝姐姐叫我吗”
“阿绫可曾读过女诫”
“啊,就是那本无聊透顶的书,奶妈总是逼着我背。”她小心翼翼看了王大人一眼,想起没每次她这位父亲检查她背得时候,她总是含混过关。汝姐姐现在突然提起这本书,难道是父亲要当众检查她吗
这样一想,她顿时觉得自己要完了,心提到嗓子眼,小脸扑红。
她颇是委屈地看着王大人,“阿舫也背过了,父亲为何不检查她,总来检查阿绫阿绫不服气。”
阿舫接上阿绫的话,温婉地笑道,“阿绫,吃你的糖球吧,没人要检查你的女诫,你不必背,我也不必背。”
“哼。”阿绫朝着阿舫扬扬下巴,虽然不喜欢阿舫这副人前友好的模样,听到自己的危机解除,还是很高兴,用力地舔着糖球。
王管家鬼鬼祟祟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