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此从锦衣玉食的上等人变成了流民。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沈家,父亲堂堂云起国丞相,觊觎父亲位置的小人多得是,可皇上不能不相信父亲啊”
沈如画死命地将自己的手铐扔到一边,扑倒在沈嘉良脚下,花容失色,“父亲,您官场上认识的人多,求求他们,难道父亲真的忍心看着女儿如花年纪流落到北江”
沈嘉良开始时不动声色,听到这里,不只是被哪句话触动了他,他抬起眉头,动作迟缓地看了沈如画一眼,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沈如画此事心里面如同火燎,急切生恨,却是一办法都没有,宋氏那边已经传信给她外祖父了,可是宋大人却没有信,十有**是没有希望了。
“我如今自身难保,顾忌不得你们。”沈嘉良叹了口气,语气冰冷。他转眼去看沈如诗,伸出手指着沈如诗的鼻子,“流放北江之事,是她决定的,若是要纠缠,你便去纠缠她,莫要在这里烦我。”
沈如画听到这话,差没蹦起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沈如诗走去,眼里燃烧着怒意,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撕扯沈如诗的衣裳,将所有的恨意一股脑发泄在沈如诗身上。
“贱人,我就知道都是因为你你天生贱命,糟蹋自己不成,偏要来糟蹋我们”
沈如诗哪里能容得她胡来,一双手有力地呃住沈如画,眼神犀利道,“我既然有本事将你们送到北江,也有本事要了你的命,不如你试一试”
沈如画愕然,手上的动作停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陡然把手从沈如诗的掌心里拔出,狠狠地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了,嘴上的动作却还没停。
她嘲讽而犀利地说道,“沈如诗,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女儿好啊,没有了这层血缘关系,好歹还有这十几年来的抚养恩情,你就这样陷害父亲母亲陷害沈家,你不怕遭了报应”
沈如画得意地说,见沈如诗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她的心里欢极了,像是报了大仇一般,掐着腰,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沈如诗,“你这阿猫阿狗”
得意忘形终究是要吃亏的,沈如画还没说两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煽得脸通红,她眼里含泪望着沈嘉良,无不委屈地喊道,“父亲事到如今您为何还要向着那个贱人她明明就是杂种,现在还要还我们沈家流落到北江,女儿不服”
“你给我闭嘴”沈嘉良咬牙切齿,一双精眸摄住沈如画。
沈如诗在一旁细细看着沈嘉良的神情,半晌才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沈嘉良没有看沈如诗,走刚才的位置,语气冷淡疏离,“赌气话你也信哼,昨日大殿上你卖副卖父,还以为自己以后能继续当我沈嘉良的闺女”
沈如诗对沈嘉良的讥笑置之不理,脸上的惊奇挥之不去。沈如画之前无意间便跟她提起过她是杂种,今日又说,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
“父亲,如诗问您,她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她抬起手指着沈如画,目光却还是落在前方沈嘉良的脸上,那目光极其细密,让沈嘉良没有喘息的机会。
久积在胸腔的愤怒终于忍不下去,他猛地起身,身上的镣铐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像是满壁橱的铁器全部摔在地上。
“我说了,你是我沈嘉良生的女儿,可日后,我跟你这没心没肺的贱种一刀两断,怎么,不懂我的话蠢货”
尽管沈嘉良骂得再凶,沈如诗都是一副平静的面色,她将目光转向沈如画,眸子里有一股怪异的东西冲撞。
“你方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可真不像亲姐妹。”
沈如诗语气嘲讽地说。
沈如画看了沈嘉良一眼,将手背到身后,脸上多了些为难。她努着嘴,恶狠狠地看着沈如诗,“不是一个娘生的,当然不是亲姐妹,你这么蠢方才我不过是说气话,我倒是巴不得那是真话”
一旁的宋氏稍显局促不安,她动作频繁地伸出手挽着头发,有好几撮白发从黑发中冒出,分外刺眼。
她们的一切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沈如诗的眼睛。沈如诗将目光移开,没有再说话,可今日的事情却像是一块细石,扰了她心里的静湖。
“行了,莫要磨叽,你们该上路了”官吏看完热闹,觉得无趣,开始催促。
“等一等罢”沈如诗向城楼上望了几眼,那里空荡荡的并无人影,只有用奇石堆积成的城墙,在这萧瑟的风中略显凄凉。
沈嘉良看穿沈如诗的心思,一语中的却极尽嘲讽。
“莫要在那里心存念想,蠢到家,以为萧天凌那崽子会来看你哈哈哈哈哈,真是蠢到几,你忘了是谁步步相逼把老子逼到这里你到底陪他长了一出好戏,舍了父亲帮男人,蠢到极。”
反正现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差一无非就是杀头。收了他的权,他便已经死过一次了,害怕什么死刑。如今倒是好,他终于敢明目张胆地叫萧天凌一声崽子,这句在大殿上想要骂出口的话,终究还是骂出来了
那两个官吏听到沈嘉良这话,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若是把这话说给老皇帝听,定会引得老皇帝大怒宰了沈嘉良,可那样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何况沈家大小姐与凌王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还是少给自己添些麻烦得好。因此当他们在沈嘉良破口大骂的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目塞听了。
沈如诗任着沈嘉良胡乱想,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