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天下午
姜柚正啃着糕点,品着下午茶,顺便看着雪儿跑前跑后忙着整理行装。
一个婢女走进屋来,“启禀公主。”
“何事?”
“公孙伯荼公子派人送了东西来。”
“放桌子上吧。”
姜柚懒懒地放下茶杯,盯着这个不明物体,是一个方形的盒子。
打开之后,盒子里放着一封信,还有一套衣服?
姜柚对这套衣服比较好奇,抖开一看,竟是普通小厮的服装,深蓝色断卦,黑色的裤子,用最下等的麻布所制成,布料看上去倒像是新的。
姜柚不明其意,打开信封一看,脸色立马暗淡下去。
雪儿见公主似是不开心,虽没看见信的内容,但伯荼公子不会平白无故送这么一套小厮衣服来,八成是想让公主扮作小厮?那可真是本色出演了。
姜柚以前经常穿着男人的衣装,溜出宫去玩耍,雪儿已经习惯了公主的衣柜里,偶尔冒出几套男子的衣服来。此时此刻,猜到伯荼用意的雪儿,并没有大惊小怪。
倒是公主,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
“公主啊,”雪儿道:“你明日要穿着这套衣服,出发上路吗?”
“我不。”姜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可是公主,你以前经常穿作男子打扮呀。”
“我自己想穿和被人胁迫着穿,是两回事。”姜柚气呼呼地道。
“胁迫啊”听上去好严重的样子,伯荼公子看上去温文尔雅,居然会胁迫公主吗?雪儿乖乖地闭嘴,躲到一边,继续埋头,忙活着整理东西。
姜柚将盒子扔在一边,不予理会。
出发当日清晨
几个婢女走进屋内,打算为姜柚梳洗打扮,雪儿早早的便整理好自己,候在一边等着为公主挑选首饰。
姜柚却对着雪儿道,“挑一套衣服和首饰,然后你去换上。”
“我?”雪儿一脸呆滞与不可置信,愣了一瞬,雪儿忙跪下。
“你跪下干嘛?”姜柚问。
“奴婢万万不敢逾越公主,奴婢知错。”雪儿眼里蓄满了眼泪,还以为是姜柚动怒了,讽刺于她。
姜柚又好气又好笑,“你做错什么了你就知错那既然你说知错,你说说你知道什么?”
雪儿顿时哑口无言。
“行了,我是认真的,今天你扮作公主,哦,不止今天,这一路都是,记住了你是公主本人。去衣橱里把我那些帷帽都找出来,一并带走。”
“公主那你呢?”
“我自然是”姜柚说着,打开了那个伯荼送来的盒子。
仅仅过了一夜,雪儿不知公主为何就想开了,明明昨天还那般生气抗拒,女人真是挺善变的
雪儿乖乖地按照姜柚的意思照办了。
虽然雪儿的年纪比姜柚小,但身量与姜柚大致相仿,故穿上这一身华丽的衣装,再带上一个帷帽遮住五官,单从外观来看,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
不,简直就是姜柚本人了。
姜柚满意地点点头,两人打扮妥当,直到离出发时间近了,才慢悠悠出门。
马车上
姜柚一脸不悦地板着小脸,穿着小厮的服侍,少了头饰、胭脂点缀的她,显得格外清秀。她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致,淡漠的表情似是写着“本公主拒绝交谈”几个大字。
伯荼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让你穿这身衣服,你有那么不开心吗?”
“让我不开心的,不是这套衣服。”姜柚依然看着窗外的景致,头也不回地道。
“哦?那是因为我了?”
“哼。”那还用说么?姜柚心想。
姜柚坐在车厢的左边,靠着窗,伯荼坐在车厢正中间。
见姜柚一脸“我不开心,需要哄”的样子,伯荼悄悄地将身子挪过去,坐在距离姜柚一指之隔的地方,语气缓和地道:“唉我何其无辜啊,明明是一片好心,竟是被当做一片歹意。”
姜柚未搭理他。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飘起姜柚鬓角的几缕头发,因是伯荼坐的离姜柚近,他的脸几乎就快靠近姜柚的耳边,这几缕头发便往伯荼的脸上飘去。
鼻尖捕捉到一股清新的香味,伯荼用力一嗅,感觉颇为好闻。
他一边与那几缕头发作斗争,一边道:“其一呢,你想必也知道,这一路,山高路远,风险未知,虽然神农王派了五千精兵同行保护你,我也带了不少士兵和暗卫。但我压力还是很大的啊,我需得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去有熊,再完好无损地带回姜水。毕竟,我要对得起‘你未婚夫’的称呼啊。”
姜柚的脸色略有缓和。
“其二呢,你大可不必端着公主的架子,尽情地同我们一道吃喝玩乐啊,这一路有许多景致不错的地方,还有许多声名远扬的小吃,作为本公子的小厮,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姜柚若有所思,这番话她很认同,做公主太累了,尤其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必须得摆正仪态,端庄淑女,温婉有礼,气度非凡,知书达理,弱柳扶风总之就是一份很苦的差事,因为神农氏的面子是第一要事,公主的行为举止不能辱没了家族。
“其三”伯荼想说点什么,却有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其三是什么?”
姜柚好奇地转过头来,望向伯荼,却没料到伯荼距离她这么近,正低着头,直愣愣地望着她。
此时,四目相对,气氛莫名的有点尴尬。
姜柚慌张起来,又忽的把头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