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疯子,老班叫你去干啥?”要论管闲事,可没人比得上周文。
“他大爷的!”被打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讲,还是因为旁边这个嘴碎的新同桌。
“哟,脾气这么大,班主任喂你吃炸药了?”这么好的调侃机会,苏绿怎么能错过。
“你胳膊注意一下,过线了。”秦风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本来这线就不能这么画!”
“怎么不能这么画,我就要这么画。”
“苏绿,什么情况?”周文眼看这气氛不对劲。
“我怎么知道,一大早上踩了狗屎一样!什么人!”
“我什么人?我怎么都比你好,还到老李那告状,你是不是有病!”
“什么告状,告什么状?”周文仿佛嗅出了点微妙。“不会是,你喜欢她,她不答应,你强迫她,她告诉老李了吧?”
“什么玩意儿,我喜欢他?呵呵,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这种告状的渣渣!”
“哎,哎,绿绿,咋回事啊?”苗苗闷声在后面悄摸摸听了几句,忍不住插上了嘴。
“不就是他昨天说要放弃学习嘛,昨天下课,班主任问我第一天班级情况,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嗯……而且,他确实说要放弃!”
“我放不放弃关你屁事!”秦风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告诉你,你特么别跟我说话!”
他这一发火,周围人都觉得不对劲,慌忙闭了嘴,苏绿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看这架势,也不能再说什么。
秦风两眼紧瞪着那新数学书,脑子里什么也看不进去,书本上那个三角形怎么看怎么还是三角形,可就是看不到下一个图。竟然被一个渣渣玩了,开学第二天就被班主任打,这什么班主任!他决定了,这些天都不跟她说话,她也绝对不能超过这线,超一次画衣服一次,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他像一只受挫的狼,只能独自舔着伤口,这丢人的事绝不能往外说。
苏绿也很难受,本来刚当上班干部,理应跟同学们相处融洽一点,现在都闹到班主任打人的地步了,反映情况也只是为了班级整体学习好,希望老师多多关注他,但这方式或许不对,她觉得自己有错,但这也不能只怪她。
“你干什么呢!”瞪着书的秦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拿着笔在苏绿的衣服上画了几笔,那蓝色圆珠笔的杰作,不好洗。
“你过线了。”秦风瞪着苏绿那圆溜溜的眼睛,满眼都想打人。
“这桌子是平分的!”
“你过线了。”
“……”这架不能吵,会吃亏。
这一天,苏绿有些焦虑,她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跟秦风交流,秦风呢,完全当苏绿是空气,但当苏绿超过了那条三八线的时候,她又像敌人一样,秦风做好了准备,他要坚持抗战,用长征的精神抗战!
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秦风和苏绿被叫到办公室喝茶谈话,他俩像陌生人一样,懒得看对方一眼。
“秦风,知道我今天早上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
“我最讨厌那种动不动就放弃的学生,还是开学第一天!昨晚我可是一夜没睡着,今天早上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打你,你以为我想打你吗?以后啊,再敢让我听到你说‘放弃‘这俩字,你可以试试!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你呢?苏绿。”
“没有,老师。”
“给我监督着他,学习上敢懈怠告诉我,我就不信了,我治不了你?”
苏绿终于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这么文质彬彬的老师竟然……
“好的,老师。”
秦风死死瞪着地板,头也不抬。
“行,你们先回去吧。”
“老师再见。”说话的是苏绿。
秦风一声不吭扭头就走,苏绿跟在后头,小步快跑跟着他。他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跑了。她却站在他自行车的位置,想说点什么。事情闹成这样确实是意料之外,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道歉吗?明明错的不只是自己,这样一想,心里又有些委屈。跟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生闹别扭,着实,不好。
苏绿骑到门口,远远看见苗苗在挥手,她穿着乖乖的校服,头发齐肩飘着,手臂高高挥动,怕苏绿看不见,整个身体往前探,大叫:“绿绿!绿子!苏绿!这儿这儿!”
苏绿的鼻子一瞬间酸了起来,也不是受了多大委屈,就是看到苗苗,鼻子不争气,她挥动的胳膊就像冲锋军的大旗,挥舞着前进,挥舞着战斗,挥舞着倒下又起来,挥舞着哀叫与怒吼。真的,在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一只军队,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明明只是一个站在校门口等她回家的小姑娘,她却觉得感受到了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想哭,眼泪怎么憋也憋不住。她装作撩头发的样子狠狠擦了一把,眼眶不争气得又肿又红,就那么几秒钟的事。
“绿子,你哭什么呀,老班嚷你了?”
“没有。”她忍着身体本能泛上来的哭泣的抽搐。
“那你怎么了,秦风打你了?”
“也没有。”忍不住了,眼泪滑着脸颊向下掉去。
“那你怎么了?”苗苗有点害怕,突然哭起来的苏绿,她见得不多,上次这么哭好像是因为爸爸,绿子太怕她父亲了,那是一皱眉就能吓哭。
“我就是……”话也说不全,胸腔一直在抽着。“我就是……觉得有点委……委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