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的力量很强,他的信心更充足。
他从来没有轻视过他的对手,但他有战胜瓦帝斯的信心。
那是一种长久以来,不断战胜对手,而培养出来的绝对信心。
没有任何的对手,可以动摇到他这种信心,连瓦帝斯也不能。
他没有看场外,他尊重他的对手,尊重这场比赛。
可假若有人要来破坏这场公平而神圣的比赛,巴特不介意给予他应有的可怕惩罚。
没有人可以破坏这场比赛,也没有人可以终止这场比赛,除非这场比赛分出了真正的胜负。
巴特有这样的信心,他的信心源自于他心内,发乎于他的体外。
那是一种势不可当、一往无前的信心。
出入口处的黑衣人,忽然整齐有序地往两边散开。
他们的动作划一、快速,显示出训练有素的过硬素质。
快而不乱,敏中有序,他们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百炼千锤。
黑衣人刚让出通道,一队队武装到了牙齿的战士,便潮水般拥入。
他们鲜明的盔甲,在明亮的魔法灯光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特有的森森寒光。
剑未出鞘,箭未上弓,矛未擎起,但一股叫人心寒的杀气,已迎面扑来。
恐慌如潮水般,在观众席上的学员间迅速蔓延。
他们心里担惊受怕得要命,但他们不敢动,一旦有所异动,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不是就是这些不明身份的士兵的屠刀。
士兵的数量不少,他们一直在拥入。
转眼间,除了国王这一边的观众席,其他观众席上的每一条过道,都已被这些来历不明。但显然久经战阵的士兵所填满。
巴特没有看观众席,瓦帝斯也没有,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只有这场比赛。
莉莉丝同样没有去看那些士兵。她的一颗芳心都系在这里,她不再心神不宁,因为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
她低垂着螓首,眼帘微转,美眸偷偷地往后瞟去。
当然从她这个角度,是不可能看到身后的身形,但她仍忍不住要去看。
院长的身子没有动,他一直合着的眼皮子依然没有张开,外界的一切,他都好像不闻不问。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这里是他的学院,这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学员,难道他真的毫不在乎吗?
国王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的变化,他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竞技场上的两人,他似乎连一点转移视线的意思也没有。
三王子的心。忽又抽紧了起来。
三王子的记忆力很好,他见过的人,无论熟悉与否,他总能有个大概印象。
这是一个国王的必备素养,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进行着这方面的训练。
他死死地盯视着这些突然而至的士兵,他可以在心里打包票。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些士兵。
这些士兵就好像凭空出现在帝都,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
大势似乎已失,一种美梦成空的极端失落感,在三王子心间汹涌激荡着。
这次能否保住性命,逃出生天,他当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他心内充盈着一股包含着败落、憋屈、懊丧、悔恨的复杂之感。
他的心从未试过像此刻般灰暗、失落、绝望过。
他这次没有再去看他的父皇,他的父皇面对如此困局,恐怕也已大势将去,回天乏力。
他此时看着的是被自己扎出血痕的手,他在看着它们出神。
他甚至感觉到身子在隐隐疼痛。那不是真正的痛楚,但那感觉就真像有刀剑加在他身上,刻画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痛入骨肉的痕迹。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敌人是决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敌人是谁?
是他的亲兄弟?
三王子的目光,霍地从自己的双手上挪开,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八王子。
三王子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狠厉、冰冷,而又坚决起来。
他是不是想到了某种可怕而残酷的念头?
没有人清楚,也没有人想去知道。
观众席上大部分人现在想着的,只是这些士兵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在担心的,也只有自己的安全与性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想到的往往只有自己,他们的心里,不会再装着其他人、其他事。
他们不敢冒险,他们每一个都坐得战战兢兢,生怕让这些士兵误会他们的意思。
他们害怕,害怕这些士兵的武器,何时会加击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恐慌,恐慌这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怕情况,究竟会持续多久。
他们只有坐着,不得不坐着,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干。
盔甲上的寒光倒映进他们的眼里,映出了他们心内的惊慌与恐惧。
八王子脸上好像有了一点明润的红光,那似乎是一种兴奋、激动、喜悦的光彩。
他仿佛再也不掩饰不住,他也不用再去掩饰。
他的行动,即将就要开始了。
很快,他便可以得到他一直渴望着的东西。
只要得到那样东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而其他人却只能噤若寒蝉。
他的决定,将是必须遵从的无上懿旨,没有人可以反驳,也没有人敢反抗。
那东西虽然一直都看似虚无缥缈,远在天边,但此刻却已变得实在无比,因为他已把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把它夺走。
巴特还是没有拔剑。
大多数人之前的心里想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