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吃惊的,当属那五十个穿着绿衫绿裤绿靴的男男女女无疑。( 平南)
他们当然不会就此屈服,但他们刚刚有所行动之际,早前对他们毕恭毕敬,像绵羊一样听话与恭顺的黑衣人,竟仿佛突然变成了凶猛无情的豺狼。
黑衣人的动作态势,一直都表现得格外的尊重与敬畏,可此刻哪里还再有那么一丝敬畏,他们好像在忽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一样,眼里只有冷漠与严肃的表情。
他们的动作快速、配合默契,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已完成了他们的行动。
早先他们表现出来的敬畏,好像是一种伪装,也像是一种麻痹,他们手中的兵器,现在已无情地插入了那些绿衣男女的体内。
惊恐与震骇的神色,登时跃上了那些绿衣男女的脸上。
他们大睁着眼,眼睛瞪得滚圆,他们实在想不到黑衣人的行动会这么快速、迅猛,也想不到他们的手段如此严厉与无情。
他们更想不到,之前黑衣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一种麻痹他们的假象。
这些黑衣人从来都不是听话恭顺、畏畏缩缩的羔羊,而是真正凶狠残酷、冷血无情的豺虎。
真正的羔羊,却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可惜,他们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已实在太迟了。
血从他们体内流出,他们的血并不是鲜红色的,而是红中带紫,神秘、妖艳的紫。
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很快就被他们的血,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紫红。
正在流出的血,忽然之间就止住了。他们的血好像不多,但很浓,浓得就似是稠状。
这稠状的血液,居然令精钢百炼的长剑。不断地冒起一股又一股的轻烟。接连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嗞嗞”声。
长剑好像在紫红色的血液中颤抖与哀鸣。
黑衣人登时眼神遽变,惊疑、诧愕之色不住透眼而出。持剑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地迅速松开。
黑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那些绿衫绿裤绿靴的人,动作同样的快。
长剑霍地从他们体内拔出,带着他们浓稠粘黏的紫红之血拔出。
剑是由他们的手拔出。两手六剑,血是从他们剑上洒出,像满天撒花一样,雨点般泼洒向四方。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雨,那是血,紫红而诡异的血。
黑衣人也当然识得这些血的霸道与可怕,歹毒与诡秘。所以血一撒开,他们就已动作起来。
他们想闪避,但这些血来得实在太快,也太密集。而且他们与那些绿衣人的距离也实在太近。
他们早前根本预料不到这种变化,在他们的眼里,那些绿衣人也该已成了死人。
所以,他们并不能完全躲开。
他们根本就没有躲过多少,血雨点般洒出,他们的身上也雨点般地热了起来。
血是热的,但并不是那种火烧般的灼热,而是像普通鲜血一样的温热。
只不过这种温热,却远比火烧更可怕。
这些黑衣人的身子虽然没有烧着,但已冒出了烟。
淡淡的轻烟,从被紫红之血粘上的地方,不断地冒了出来。
雨点般的伤口,一下子已变成了碗口般大小。
没有钻心的痛感,也没有剧烈的折磨。
那种歹毒而诡异的腐蚀,就好像那血的热度一样温和,但这种温和,却是一种极度可怕的温和。
腐蚀仍在蔓延,蔓延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但被血液粘上的黑衣人,还是没有一点感觉,不单没有痛,就连其他的感觉也同样感受不到。
他们的感觉神经,好像突然变得麻痹而迟钝。
他们的身子也好像忽然就动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地侵蚀,一点点地变得腐朽、衰败。
他们眼里已现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他们想喊,但他们忽地发现,他们喊不出声来。
他们仿佛已坠入了某个可怕而诡秘的噩梦里头,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如何努力,他们就是连丝声音也发不出。
他们同样怎么也惊醒不过来,这个噩梦好像一旦进去了,就永远都出不来。
这个噩梦的另一边,通往的仿佛就是死亡。
这些黑衣人缓缓地倒了下去,他们脸上看不到一点痛苦,可却满布着惊恐与惧怕。
他们的眼珠极度地凸出着,仿佛在无声地叙说着那种不可想象、无法描述的心灵惊骇。
他们的身体也一直感受不到半分痛苦,但他们的身体,现在已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随着这些黑衣人倒下去的,还有被他们刺中身体要害的绿衣人。
人一旦被刺中身体要害,就得死。
那些绿衫绿裤绿靴的怪人,不是神,是人。
所以他们才会死,但他们的死,却让杀死他们的人,付出了惨痛而壮烈的代价。
无论哪一个人要杀人,他都一定要付出代价。
假若每一个人都可以记住这个教训,那么这个世上或许会少一点仇杀。
可惜,这些黑衣人恐怕到了死亡的那一刻,仍不明白这个教训。
谁也料不到这种变化,就连希恩也想不到。
希恩惊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绿衣人和黑衣人,一时间也似被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堵在了胸口。
他忽然觉得又难过,又惋惜。
为黑衣人的所作所为而难过,为他们的生命而惋惜。
不知不觉间,他已不禁叹出了一口气。
但黑衣人只是在遵从国王的命令,他知道国王为什么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