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今天情况特殊,陪八妹的时间有的是,”傅怜音笑道,“馨儿,你表哥难得来一次,你就随他出门吧。”
并且在云可馨眼睛才刚看向云筱之时,就眼疾手快的让奶娘抱去,云可馨心下气愤,但她也不是这么容易说败就败的。
“娘亲,我今天人有点不舒服,真的去不了,”云可馨吸了吸鼻子,还咳了几下,难受道,“我早起是跑去大伯那里让他给看病了,他说我是前几天淋雨受凉,不能再到外面吹风。”
傅怜音面有愠色,疑心满腹,傅一航却听出云可馨有确有鼻音,人也不似昨日那般精神,眉头拧了拧,对傅怜音道:
“姑母,既然七妹妹在生病,就不要让她去了,但三叔公寿诞即将来临,贺礼不能耽误,让五妹妹随我去就好。”
云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傅怜音身后闪了出来,不吵不嚷的站在云可馨旁边“看热闹”.
好像她有去没去都不碍事,一副“乖乖女”的做派,却在傅一航主动说让她陪同时,害羞的低头笑了笑。
“那就让五姑娘随你去,”傅怜音一张脸比池水还要冷,扯了扯嘴皮子道,“一航,冉儿,叫上一个丫鬟和仆妇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姑母,”傅一航满脸平淡,瞥了云冉一眼,漫不经心道,“五妹妹,我们快走吧,早去早回。”
说完也没等云冉,只顾自的向门口走去,云冉像得了圣旨一般追上。
等二人走远,傅怜音才问云可馨:“七姑娘哪儿不舒服?”
“头昏,有点犯困。”云可馨没精打采的说。
吹了一夜的冷风,不着凉才怪。
“七姑娘先回房躺下,我让厨房熬点姜汤来给你。”
“谢谢娘亲。”云可馨憨笑着点头道,“那馨儿先告退了。”
着凉是真,生病犯困却谈不上,因此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起床到案前提笔练字。
“怎么人都不舒服了还不歇着,写什么字?”傅怜音端着一碗姜汤推门而入,一脸的慈爱,“来,快把姜汤喝了。”
“娘亲,这点小事吩咐下人就可以,怎么还要您亲自端来?!”云可馨“客气”的接过汤碗道。
“为娘想跟馨儿聊聊。”傅怜音温和的道。
云可馨心下冷笑:我说今天怎么变天雨转晴了,原来是“娘亲”屈尊来我这贱地“一叙”,那以后我这房间还是“佛光四射”,都不敢住人了。
她没应声,喝着姜汤,想着心事,傅怜音就更是耐心的反常,不像以前那样急切的盘问这盘问那,越是这样,云可馨越是警惕。
喝完姜汤,云可馨把碗桌子上一放,抬头笑道:“娘亲想聊什么?”
傅怜音搬了把椅子坐在云可馨对面,也不说话,就那么满眼慈母温柔的望着,却令云可馨毛骨悚然,因为那微笑背后分明藏着一把刀。
“馨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傅怜音挑起凤眸,隐隐含着妒意的笑道,“当初娘亲就说了,你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人,云家姐妹里就属七姑娘长得最好。”
云可馨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是在帮她拉仇恨吗?她也不跟傅怜音弯弯绕,直接就道:“娘亲,您今天是怎么了?有心事?”
“馨儿,你可还记得昨天爹爹对你说的一句话?”
养父三叔说的话?
“娘亲是说爹爹要女儿记住,自己是三房的孩子,对吗?”
傅怜音噙着笑点头。这笑馋了太多虚假和做作,云可馨真恨不能替她抹去那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和无趣。
“女儿记住了呀。”云可馨呆愣愣的眨着眼睛。
“记住就好,只是娘亲还想对你说句话,”傅怜音用淡粉色的帕子抹了抹眼角道,“有些事你还小,娘亲想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可千万别听风就是雨的,懂吗?”
真是做贼心虚!云可馨心下咯噔一声:傅怜音改变战术了!
前世因为自己几乎是被局限在三房,对大房和二房也很寡淡,又不怎么去走动。
加之亲生父母在她六岁和八岁时相继去世,云可馨根本没有机会去意识自己的长相问题,这些,所以三房才不会把“长相”方面的顾虑放在心上。
这一世自己与两房走动频繁,还很密切,就算族老规定死了不能透露过继之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相貌会与亲生父母越来越像,这是无法欺骗和掩饰的。
于是傅怜音甚至云天扬都担心她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与二房亲生父母长相相似而起疑心,才与他们走那么近的,就提前婉转的把话说在前头。
这样倘若到时三房无法圆谎,还能把现在就对云可馨“提示”的话重申一遍,免去“东窗事发”带来的窘迫。
“娘亲,您在说什么,女儿不懂,”云可馨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什么‘听风就是雨’?没人对我说什么呀?”
傅怜音面带微笑的倾听,那场景好似真的母女促膝谈心一般,将温馨、平和与耐心融为一体,云可馨却感觉很气闷和压抑——糖衣炮弹?!
“没有就好,”傅怜音笑道,“七姑娘果然是个明理聪慧的孩子,一点就通,怪不得老爷上心……”傅怜音微顿,不放心的又重申道,“你只要记住,有些事不说是你太小了没法理解,长大后自然什么都告诉你。”
长大后?你怎么不直接说等我嫁给傅一航,再把我弄死之际告诉我才是“时候”!
云可馨眼底顷刻间凝结成冰。
“知道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