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依的面上染了一层薄怒,却不知道是因为百里邺恒的戏谑,还是因为他语气中的嫌弃,想她堂堂大祭司,想要拥有她的男人不计其数,而到了百里邺恒这里,她竟成了碰都懒得碰的女人了。
沈画依心中有怒,然而最让她愤怒的不是百里邺恒的侮辱,而是她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她冷哼一声,淡漠道:“我只是好奇,你应该知道你出事是我们两个做的手脚,为何还要放我们离开?”
百里邺恒没有那个心思与沈画依兜圈子,遂他直截了当道:“因为你们救了潇潇母子,虽然你们也利用她来企图谋反,可是,没有你们,她们母子早已经饿死在接头,朕也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中,所以你们之间,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从此之后,只要你们不踏入我天佑一步,朕便不会为难你们。”
“咯咯~真看不出来,皇上竟然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沈画依忍不住讥讽道,曾经她描绘的百里邺恒,早已经随南宫潇的出现而彻底消失,但即便如此,面对这个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曾让她动心的男人,她依旧有些感伤。
百里邺恒的面容微微一僵,是嘲讽是夸赞,他一下便能听出来。只是此时,怕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这么讽刺他,遂他也懒得争辩,既然是自己犯的错误,自己承担便是了。
百里邺恒拂了拂手,有些不耐道:“你走吧,再不走,怕是要被发现了。”
沈画依真想一走了之,至少,她有这么一刻,是想再不管内心的那个冲动的计划,就此远离天佑朝,可是,人的贪念,岂是一下子便能收敛过来的?遂她定了定神,用玩味的语气道:“我也想走,只是,如你所说,南宫潇是我捡回来的,纵然我对她没多少感情,但也不至于冷血到眼睁睁看着她死的地步。”
百里邺恒微微一笑,面色却没有柔和几分,却显得有些僵硬,古古怪怪,他微眯着眼睛,懒懒道:“你放心吧,墨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已经答应了朕,只要查明一切与潇潇无关,她便允许朕接她们母子二人入宫,潇潇在这里会过上好日子的,无需你们担心。”
“哦?是么?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沈画依心中有些愤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嘲讽道,“可惜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那个女人是个极其善妒的人,在她答应你之后,便让人去大牢内把潇潇从监狱里带了出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百里邺恒却只是淡漠道:“不要再浪费唇舌了,你想在这种时候挑拨离间,只会是白费心机,若再说下去,朕便让人将你押入大牢,到时候是死是活,你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沈画依嗤之一笑,淡淡道:“你相信便相信,不相信便等着后悔吧。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现下南宫潇正在大喊着四处找自己的孩子,你若真的在乎她,便帮她找一找她的念儿,究竟到哪里去了。”
百里邺恒见沈画依一本正经的说着,心中突然产生一抹疑虑,随之,他觉得胸口一痛,下一刻,他听到耳畔有滴答的声音,好似以前听过的一种铃铛晃动之声,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沈画依望着他,她知道他终究因为她的话,意念有了松动,毕竟他真的很喜欢念儿,她不动声色的停住晃动的玉手,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她不可能让南宫潇母子轻易便回宫的,可怜念儿……本就身体羸弱,此时离了娘亲,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模样。”
百里邺恒微微敛眉,然后起身下榻,随意拿了一旁的衣袍套上,语气有些不耐道:“朕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俩的,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走吧。”
沈画依看着准备离开的他,有些好笑道:“你是说,你想正大光明的去天牢里找南宫潇?”
百里邺恒微微一顿,旋即有几个恼怒的望着她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