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南宫婉云心中所想,申天宁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南宫婉云一阵恍惚,那位从未谋面的舅舅,或许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且真正的亲人了吧,虽然在这偌大的松江还有许多所谓的亲人,但是……呵呵……南宫婉云心中冷笑起来。
“本宫虽然僻处南疆,然而对于申将军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对于曦宁军中一干臂膀更是心中神往,既然将军亲身至此,何不言之一二?“南宫婉云迅速压制下心中复杂的情感,平静地问道。
果然啊,皇家出来的人,总是有过人之处的。家里面那个整天想着算计自己的如此,眼前这位,也不能小觑了啊……申天宁心中感叹着,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以一种完全出自内心的欣赏赞叹,自豪地道:“荀武、艾桦,智勇双全,文韬武略皆备,为我之左右手;张策,钱朗,足智多谋,擅长布局谋划,为我之心腹肱股;严怀义,悍勇无畏,神威盖世,如我之刀锋;褚维,目光敏锐,用兵独到,天下罕有人及之,如我之刀尖;赵文瑄,目光长远,纵观全局,如我之刀背;公羊治,老城谋国,精于算计,敢为敢当,性情洒脱,如我之刀柄!即便是其余之人,或长于战阵冲杀,运筹帷幄;或精于坐镇千里,筹划钱粮,无不是我之心腹、手足、兄弟!“
申天宁这番话,说得可谓感情真挚之极,当中但凡有任何一点点做作的痕迹,都绝不可能毫无滞涩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当然,由于南宫婉云的立场,申天宁并没有说出相当重要的一个人之身份—雷青,至于其他人,短期内曦宁军不可能跑到南部战场上来,到最后若是真的对上了,自己这时说或不说,对方对荀武一干人自然会有充足了解。那么索性这时候一口气说出,何况这些话也的确是出自肺腑。
南宫婉云心中震动,申天宁这番话的神态,就和杨宏谈到他那些部将时的神色完全一模一样,中间毫无任何滞涩或者做作之感。
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人,性格在某些方面如此相像……
接下来,申天宁和南宫婉云之间不再如之前那么显得生分,二人可谓是无所不谈。不过,如同事先有所约定一般,两人都没有刻意提到公羊治以及南宫婉云的身世来历这个问题上来。
到得傍晚时分,二人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杨宏一脸疲惫的下马,侍从连忙将神骏的健马牵到府内马厩中。
一边向回走,杨宏一边回想着皇宫时的情景。
南宫明轩一如既往的殷勤向他劝着希望他能前往北方边境主持大局,口中的话语居然是“父皇虽然病重,然而,国家大事岂能因父皇病情而一旦轻废?神威侯,孤知道你担忧父皇病情,然而,那毕竟也是孤之父皇不是?人有旦夕祸福,松江有孤,神威候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心!“
想到这,杨宏就心中苦笑不已,这天下间,哪里有这么说自己亲父亲的?南宫明轩这话,就差直接说:你放心去吧,我爹死了,我继承他的位子,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只要到时候回来奔个丧就行了!
天下间,子女怎能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话语?就算天家无情,世人皆知,然而表面上的遮掩也一定要做的极为到位才行,务必要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就如同中都的几个皇子之间,互相都恨不得对方早死;几个皇子也恨不得北堂元明天就驾崩,然而表面上,仍然是一种父慈子孝,兄弟相亲的样子。
可是,南宫明轩眼看着南宫离驾崩在即,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这般想着,却忽然听见自己妻子轻声的呼唤:“杨郎(额……天知道我打这两字的时候掉了多少鸡皮疙瘩……),回来啦?“
杨宏听见这道声音,顿时觉得心中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抬头正要说话,却震惊地发现了一道绝无可能在这里出现的身影,禁不住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使劲儿揉了揉,如同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反复了好几遍,才又抬眼看去。
“怎么,几年不见,不想认我这个兄弟了?“面前的人影双手背负身后,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但是从他隐隐有些发红了的双眼可以看出,这人内心的情感绝不像他表现的这么平淡。
看见眼前这个人说话如此随意无礼,杨宏的两个亲兵就要发作,却被杨宏一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这是我当年失散的亲兄弟。“
“诺!“两名亲兵连忙答应一声。
“记住了,今日之事,不能泄露了一丝风声!“杨宏措辞严厉地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军令!“
“诺!“周边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好奇地看了一眼申天宁,连忙退下。军令如山倒,杨宏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泄露出去了,就是军法处置……不过,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真正的心腹人物,杨宏也就是提醒一下而已。
小院中,顿时只剩下了申天宁,杨宏两人,就连南宫婉云,此时也悄悄离开,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两人凝视片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嘴巴鼓得紧紧地。良久后,“砰“的一声,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却是杨宏冲着申天宁的眼角狠狠地来了一拳,毫不客气。
申天宁大笑着,不甘示弱的立即反击起来,二人毫无形象地在地上厮打起来。
又过了许久,两人才终于停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申天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