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申天宁刚刚在后院里练习完一套刀法。
这是他很早就养成的良好习惯,除非实在是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否则必然是每日勤练不辍,从不敢怠慢一分。
“快来喝碗热汤吧。”在旁边的邹月儿看见申天宁收起长刀,连忙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上前,关切的说道。
二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不需要语言上的感激,申天宁端起盆来,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很快就把一大盆鸡汤一饮而尽。
“大哥哥,擦嘴。”小戴梦很懂事的拿起毛巾,踮起脚尖,抬脸看向申天宁,大眼睛眨啊又眨,就像一把小扇子。
申天宁一笑,摸摸小脑袋,接过毛巾,刚要擦去满身的汗水时。张策却走了过来,满脸阴沉之色。
看见他的脸色,邹月儿就知道有重大的事情。不过,她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想申天宁为难,轻轻的接过毛巾,拿好汤盆,悄悄离开了。
“什么事情?“申天宁口气不大好的询问道。毕竟,好不容易放松放松,结果大早晨的就来找麻烦,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张策暗暗咧咧嘴,他也知道时机不好,不过事情重大,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城西北十七里处,发现了尸身。“
“是……他的?“
“不是……“
“哦?有多少人回来了?“
“一个也没有……“张策叹了口气,满脸凝重:”消息已经核实,一共二十人,全部伏尸。其中,没有……他。“
“二十人?“申天宁却是疑惑起来。
“其他十五个,和我们来路不一样,不过目的应该相同……而且,其中一人,似乎是郭光炜的私生子,郭跃……“
“这么说,郭家也掺和进去了?“
“大概是的……郭光炜这老家伙,喜欢玩火啊。“
申天宁脸上表情忽然轻松起来,随手端起两个水杯,递给张策一个,举杯笑道:“来,让我们祝郭家主,不要日后自焚。“
张策也乐了,举起水杯:“自不自焚,恐怕不取决于他手里,应当祝福一番。”
放下水杯,申天宁看向天空,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怎么了?”张策疑惑。
“没什么。”申天宁摇头,掰着手指头,叹道:“我们回略阳,怕是都有一月有余,该来消息了吧。”
“放心好了,简家可不是吃素的。”张策安慰道,忽然又笑了起来:“怎么?在这里觉得过得不舒服?是我招待的不好?”
申天宁摇头一笑:“在略阳,形同坐牢,每日都如履薄冰,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等消息一来,立即辞行,等下次再来……”
张策笑着补充道:“就又是一番天地……”
……
没有再让他们等待的太久,又过去了五天时间,也就是大陆历1256年8月3日,中都代表皇上的信使终于抵达,带来了皇帝的敕令。
对于孟元成担任景怀府府主一职,实际上中都争议不大。北地在中都的权贵眼中,价值不大,所以也就懒得去为一个府主的职位和当地的地头蛇拼个头破血流。再加上,孟元成作为人选,也不违反帝国任命府主这一级别官员的原则。而他无论是年龄,资历,履历,也都符合要求,所以基本上很快就得到了批准。
难点在于申天宁这边。
最开始,当杨志文的报告送到晋元皇上北堂元的案头时,登时就引发了一场风波,甚至于险些让杨志文官位不保。
北堂元,是一个极度热衷于各种武功的帝王。这些年来帝国国势、尤其是军力的衰退,更是令他夙兴夜寐,苦思中兴大计。
而现在,一方总督大员,别说开疆拓土了,就连保境安民都做不到。甚至于,三个空缺的府主,对边防至关重要的两府竟然只有一个人选,一个只有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居然还是那个年轻人自告奋勇争取来的。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没什么更好的人选,不得不把罢免杨志文的打算搁置下来,只怕他那北地总督,早就当到头了。
不过,更让他龙颜震怒的是,当他告诉完曦林、宁远二府的紧张局势,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赴职。直接点名的话,不是忽然头疼犯了,就是腿脚不利索,甚至还有人实在找不出借口,居然全家老小挤到城门口去大哭了一上午,就好像是去奔丧,而不是去赴职。
这段时间,简素心已经收到了申天宁传来的消息,大为惊喜。对申天宁信中所提的要求,自然是赶紧照办,立即去找她爹爹简明渊去了。
架不住前者的软磨硬泡,最后的结果就是,简明渊和简家主简明德,只好屈服于素心大魔女的淫威,不得不低头,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件事情不大不小,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不过都被简明德用家主权威压制。
答应归答应,事情也的确称不上太大,但是难度并不小,要想办成,需要一定的技巧。不过,简明德宦海沉浮数十年,对这一套权力游戏,对于北堂元的心思都揣摩的清清楚楚,故而自然难不倒他。
北堂元每天上朝,都抱着极大期望,希冀有人能站出来,就像那位年轻人肯给杨志文分忧一样,可以为他分忧。但是,每一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一天,同样如此。北堂元喝退了所有内侍,宫女,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御花园的一汪小湖边,看着倒映在水中越加苍老的面容,不禁叹了口气。
当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