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屠苏一路走走停停,跑跑顿顿,总算是到了一处山水崖涧。
屠苏抬眼四顾,此地溪水涓涓,草木繁盛,乃是一处打埋伏战的好地方。沉吟片刻,不由地又看向身后,露出一丝冷笑,“小兔崽子,老夫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陷阱!”
此刻,在那山涧的崖壁之上,若是细看之下,可以很明显的发现一簇不正常的草丛,其内,似有目光……
又此时,屠苏大手一挥,正欲找些树枝藤条之际,突然间发现了地上若隐若现的痕迹。刹那间,屠苏屏住呼吸,兵俑更是一动不动,他细细打量着四周,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对,此处有诈!那小崽子狡诈得很,不知何时竟已跑到了老夫的前面,定是想再弄些陷阱!呵呵,就是可惜,太过幼稚,老夫一眼便瞧破了地上的诡计!”屠苏自得一笑,那地上虽然痕迹模糊,但泥土却是很明显地被翻新了不少,又如何能够瞒得了他这个人精!
霎时间,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内心愈加的欣喜,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昂首阔步地后撤,撤得潇洒至极。
就在此时,那崖涧之上,莫约百丈之高的细碎瀑布上,猛地轰隆一声,好似垮塌了某类山石一般。紧接着,屠苏转头之际,那瀑布如同倒流,其上好似黄河决堤,轰然落下!
这一刻,好似整个天空都被那洪水淹没,那山崖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四周的草木尽皆冲毁。那颜色,如同干枯的血液,阴森而恐怖,带着千钧之势,猛扑而下!
“不好,这四周的地形……靠!”
屠苏暗道不妙,难怪走来附近之时,发现水位下降了不少,原来是被海修囤积在了山上!而且,这一带的地形又恰好呈水蚀裂谷的模样,唯一的出路,只有爬上附近的山崖。
又或者,穿过那些地上的陷阱,顺利抵达对岸。毕竟,那对岸有一条上山的路……
“不对,如此明显的破局之路,赵海那小崽子断然不可能留下轻易就能被破解的陷阱。这些陷阱,定然极为棘手……”
刹那之间,屠苏有了决断,他既不冒险向前穿过对岸,也不被那水势所逼逃往下游,而是原路折返。当然,他知道后面还有两千多追兵,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他在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打探了个清楚,这一路上本该的陷阱皆已出现,此刻返回,应是无虞。
屠苏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决堤的山崖,面色一沉,缓缓消失。他并不需要返回太远,他只需要避开那洪水即可。片刻之间,洪水滔滔而下,磅礴的冲击力将沿路的一切存在尽皆摧毁。而且,这水位竟然还在上涨!
“这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水?”屠苏不明白,很不明白,“那小崽子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身影在那树梢之上忽闪忽闪,直至靠近一处崖壁。
这崖壁遍布青藤,微微有些湿润,若想爬上去,不难。但他在犹豫,他的双眼微微一眯,在那半山崖壁上发现了几只细小的尖头!这尖头掩藏得极其仔细,若不是他眼神足够犀利,断然发现不了,怕是铁定又要中计!
屠苏再次冷笑,如此拙劣的陷阱,在一开始竟然大意得连中数招,实在不该。不过,现在嘛……“哼,老夫都说了,现在的我,很认真!”
不多时,那滔天的洪水已经淹没了他近一半的兵俑,但他并未在意,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想要找出更多的陷阱。
“这树上……哼,太明显了!”
“这石头有问题……”
“这草丛也是,老夫都看到什么在动了!”
此时此刻,海修一脸古怪地看着屠苏,除了那决堤的洪水,下面并无任何陷阱,唯有以假乱真的掩饰。只是,这屠苏的反应,好像有点过头了……
定了定神,海修不再迟疑,后方追击而来的两千多兵俑齐齐呐喊,给人以极大的冲击力。屠苏神色一凛,好似陡然惊醒,带着仅剩的兵俑往山崖上开始攀爬。
就在此时,海修目光一动,另一侧山崖之上,屠苏的上方突兀地出现一排排兵俑,无数的乱石激射而下!
“靠!”
见此,屠苏也不愧是人精,并未慌乱,立即操控起那些为数不多的兵俑做挡箭牌,倒下一个,再上一个。情势万分危急,但一时半刻却也有条不紊,硬是顶着那些雨点般的乱石,活活撑到了崖顶。
不过,在爬上崖顶的那一刻,已有数百上千的兵俑围在了他的身前……
屠苏喘息片刻,未作言语,不多时,海修缓缓现出身来,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屠苏前辈,还要继续下去么?”
“哼,老夫只是一时大意,被你折损了数千兵力,否则的……”
“您不是说您开始认真了么?”
“……老夫,老夫还未完全认真而已!老夫只是一时大意,被你……”
“您看,您现在还剩五十人左右,而我还有三千多人!您若是不服,晚辈可以给您一次机会,以三十人,战您的五十人!您若胜,则晚辈愿赌服输。”
定了定神,屠苏眼珠子一转,似在琢磨着话中的含义。可是,他现在的确败局已定,就差一句话而已。然而,他并不想认输,因为他太过憋屈,他还没来得及痛快一战,那海修不过是耍些小聪明,从未与他交过手,哪怕是一次……
屠苏阴沉似水,海修面色如常,二人四目相视,谁也没有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