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来,这石镜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海修极为肯定,石镜之内定然已有诸多变化。
他努力地回忆当时鬼启的情形,得出了两个结论,其一,鬼启需要足够的血气为引,其二,石镜散发出的幽光,也是一道引子,而且很关键,可以分离自己的魂魄,吸纳血气,铸就血魂。
血魂可以沟通血气,甚至壮大自己的神识,能够直接看到一个人的魂魄。海修隐隐感觉,他的身体有一种奇妙之感,这种奇妙之感有点像...像再生之力!
他挽起袖子,取出一把匕首,在手臂上轻轻划开了一条口子,这条口子肉眼可见的,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愈合。海修心下一喜,以他目前的状况,就算他的身上掉了一块肉,
他也有一种感觉,可以在短时间内凭借着强大的血魂之力重新长出来!那如果自己的血魂之力成长到更高的层次呢,会不会也能如传说中的大能那般滴血重生,不死不灭?!
海修目中闪动着光芒,暗道这种血魂之力定然就是鬼启之后所获得的血脉传承!
长舒一口气,海修收敛起心神,望着石镜心思出神。
“灵族...鬼族,原来,我真的是鬼族......”
“既然我是鬼族,那么我的父母亲呢?他们究竟是真的去世了,还是另有变故?”
海修喃喃,神色有些哀伤,过了半响,他又拿着石镜尝试了几次沟通,但依旧无果。叹了口气,收起石镜,又取出道馗钟来,其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缝,让他很是心疼。
“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看来,得抓紧时间学会炼器了。现在,有了异火,有了妖兽精血,如果能再弄到几个魂魄,便可以尝试一转炼器!”
一时间,海修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一大堆事情要做,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对了,还有血咒之术......”海修惊呼出口,当日他曾下意识地对葛敬稽施展了一次血咒之术,但那一次施法之时,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的,自己并没有明悟血咒之术。
他内视心神,那片血海的外围已没有了禁制的束缚,但却极其安静。随着海修意识的到来,那一小片血海有了一丝活跃,一张张面孔若隐若现,仿佛在朝拜,在臣服,在呐喊。这种感觉极为奇妙,就好像满殿堂的臣子在膜拜他们的君王,而海修就是那君王。
狄图没有了肉身,只剩下一缕残魂,还被封印在一具不知名的尸王体内,无法使用血海的力量,这一小片的血海已经沉寂了太多年,太多年。鬼族的血脉一个个消失,一个个死去,但现在,他们终于见到了最后一个活着的族人。一缕缕血气围绕着海修的意识,他们欣喜若狂,他们疯狂呐喊,他们扭动着,他们欢呼着!
海修心下一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这种犹如君临天下般的场面,让他不由地感到慌乱。他急忙收回意识,双目露出震撼。不过转念一想,那一小片还只是血海的最外一层,而就是这最外一层的血海,也在那一日的火山内展现了不俗的威力,尤其是那种腐蚀万物的力量。如果,如果全部解开了禁制化为己用,那将会多么恐怖!
他定了定神,花了近一个时辰来熟悉血咒。又取出各种灵材,着手炼器。
与此同时,红山院内传出了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乞灵阁二楼,杜琛神色露出疲惫,额头有些许汗滴。在他前方的床榻之上,一个盘膝而坐,浑身流脓,满是黑布包裹着的身影睁开了眼,目中写满了怨毒与杀机。其实,那些黑布本是白色的,但却被血和脓水染成了黄色,又被腐烂的肉染成了黑色。
“葛敬稽,你若当真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情结束后,我便为你引渡筑基!一旦筑基,你便有机会恢复以往的容貌!”杜琛淡淡说道。
实在难以想象,那浑身散发着腐烂恶臭味的身影竟然是葛敬稽,他竟然还没死!他看向杜琛,目中露出坚定,双膝一跪,叩头说道:“多谢杜长老再造之恩!我葛敬稽愿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杜琛满意地点头,又道:“这门功法虽被列为禁术,但已经过我的修改,你好好闭关温习,只要没有第三个人发现,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葛敬稽,如果有第三个人,该怎么办?”
葛敬稽双目寒光一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让他...变成死人!”
杜琛笑着点了点头,未再说话。二人走到楼下,弄堂里奚文子正疯疯癫癫地东瞧瞧西看看,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音节。忽而,又躺在摇椅之上,戏耍了片刻,沉沉睡去。这时,杜琛的鼻间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师父,还是不要让他抛头露面了,这种样子,太过丢脸...”
说罢,袖袍轻甩,径自离开。
葛敬稽看着杜琛离开的背影,沉吟思索,未几,锁上了大门,走到奚文子身旁。
“师父?师...”
“奚文子?奚文子?”
“呵呵,奚文子,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还有何资格当我的师父?你居然被一只鸟气疯,真是畜生不如!”
“我拜在你门下,替你收敛了多少钱财,又替你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你暗中做过的龌龊事情都没有人知道?呵呵,我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现在,我葛敬稽就是乞灵阁的主人!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奚文子,不,师父!让我再最后叫你一次师父!师父,你修为筑基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