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玖溪打了个哈欠,嗅到了屋子里一股饭香味,眯缝着眼喊道:“莫孑?”
“属下在。”莫孑一边应答一边用手巾沾湿了水,拧的半湿,走过去递给了柳玖溪,“现在傍晚了,我们需要咱在这里住上一晚,主子先食用一些饭菜吧。”
柳玖溪胡乱的擦了一下,往床边一趴,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络笙呢?她吃过了?”
“属下不知。”莫孑总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不知道哪儿里又惹着她了,只好打起十二分精力对待。
柳玖溪哼笑一声,这才完全睁开眼,“我还以为你很关心她呢。”
莫孑这才知道,原来柳玖溪还记着马车上他主动跟络笙主动说话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主子,饭菜要凉了。”
柳玖溪不情不愿从床上起来,刚下床眼前就猛地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颤着手去摸索旁边的人,好在手很快就被人握住了,耳边传来莫孑紧张的声音:“主子可是看不见了?”
“嗯,过一会儿就好,先吃饭,我饿了。”柳玖溪紧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搂住了他的手臂,假装镇定的说道。
莫孑沉下眸子,一言不发的领着柳玖溪在桌边坐下,然后端起温热的粥,一勺一勺的喂着,时不时夹一些菜。
柳玖溪现在的味觉也有些问题,吃甜的觉得有些辣,吃辣的却含着苦味,吃闲的又觉得甜腻,混乱不堪的味道让她抓狂,偏偏还不敢表现出来,每天只能借着各种由头少吃一点甚至不吃。
现在看不见,柳玖溪觉得自己就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莫孑宰割,有苦说不出,只能胡乱吃几口就说自己饱了,莫孑道:“主子再吃一点。”然后继续往她嘴里送东西。
柳玖溪在心里快哭了,再不肯老老实实的吃东西,跟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来回扭动着,甚至尝试站起来离开,只是眼前一片黑暗,想走也走不了,被莫孑强行按在凳子上继续喂饭,“主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络笙来看看?这几天主子吃的一直很少。”
柳玖溪能说什么?她可不想每天再多喝一副药,天知道本来就难喝的药汁在她诡异的味觉下变得有多么恐怖。
“我吃就是了。”柳玖溪恨恨道。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柳玖溪被莫孑拉着回到了床边,莫孑却离开了,不过一会儿功夫,门就被打开了,柳玖溪觉得脚步声不对,就问道:“你是络笙?”
“是,他让我来照顾你。”络笙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连黑袍也不穿了,只是在脸上罩了一层白纱,头上也簪了一朵白纱绢花。
柳玖溪猜测莫孑肯定是又去熬药了,一时气闷,冷不丁手被抓住,冰凉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柳玖溪也没有挣扎,只是淡淡说道:“贪欢解不了的,不用费心。”
络笙不答,仔细的感受着手指下细弱的脉搏,禁不住皱眉,半晌才犹豫着道:“圣女是否味觉有异?”
柳玖溪点点头,“这事就别声张了。”
络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突然间来了兴趣,对那个叫莫孑的,“是因为莫孑?”
“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他让你来照顾我,可没有让你来跟我谈心。”柳玖溪警告了一句,旋即又道,“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络笙松开她的手,轻声说道:“义父不会希望我回去的,否则,只怕是余生都出不来了。”
柳玖溪听出来她话里潜在的意思,却没有兴趣继续探讨,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络笙想说她还不乐意听呢。
络笙见她不继续问,犹豫了一下,便回到了原本的话题:“圣女,如果不赶快压制住毒性,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完全失去味觉,接下来的半年内也会陆续失去视觉听觉。”
“会死吗?或者说还有多久会死?”柳玖溪丝毫不觉得失去视觉听觉会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只要莫孑还在她身边,莫孑就是她的眼睛耳朵。
络笙对她的镇定有些吃惊,暗道不愧是圣女,“生命暂时无忧。”
“那就行了。”柳玖溪放下心来,如果生命只剩下短短一段时日,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说不定马上会给莫孑一杯毒酒。
莫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到络笙一脸担忧,心里有些不安,“主子可有什么问题?”
柳玖溪“啧”了一下,“你就不能盼着我的好,药给我,明知道喝药没有用还要折腾我。”
莫孑看着她一滴不剩的喝完,递了蜜饯过去,然后突然想起柳玖溪看不见,便将蜜饯送到了柳玖溪嘴边,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幅画面,莫孑没有来得及看清,只觉得那副画面很熟悉,熟悉的他心疼的难以呼吸,搅成了一团。
“怎么了?”络笙看他脸色不太对,问道。柳玖溪也立即紧张起来,摸索着拽住了莫孑的衣袖。
莫孑将那股汹涌而来的激烈感情强压下下来,平静的说道:“属下无事。主子再休息一下吧。”
柳玖溪听他的声音与往常无异,也不再担心,躺到床上就继续睡。莫孑两人便不再打扰她都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络笙对莫孑做了一个口型,示意他跟自己去一下隔壁房间。莫孑摇摇头,问道:“何事?”
络笙看看四周,莫孑立即明白了她不愿意让莫一等人听见,说的肯定是什么秘密,甚至这个秘密连柳玖溪都不能知道。
莫孑摇摇头,靠着门框闭眼假寐,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