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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婉发现自己有些看不进去账册子, 便吩咐踏雪拿了些鱼食来, 在苑中的假山池塘旁喂鱼。
鱼食一撒, 池里的鱼儿便一窝游了过来。银色的,金色的, 黑色的,红色的, 如同锦簇的花团一般, 各个都争着往她这里涌了过来。
若非池塘够高,这些鱼儿许是都要跃了出来。
“竟有这么多鱼?”踏雪也意外。
这座建平侯府虽然是处百年老宅,可四下都透着一股一穷二白的气息, 却唯独这平安苑的池塘里养的金鱼多而肥,一派富贵气息。
“侯爷的母亲喜欢养鱼, 尤其是金鱼, 所以这平安苑的池子里都是鱼。”洛青婉应道,“寓意年年有余,也是对母亲的思念。”
早前盛明远同她说起过,她心中一直记得。
原来如此, 踏雪却是颔首。
早前只道建平侯有些大大咧咧的,似是正紧的事情少有上心,却不想这一池子的金鱼却是寄思先夫人的。
遂才有了些许改观。
踏雪上前道:“夫人, 这苑子里天凉, 还是进屋吧。”
洛青婉先前心中想旁事去的, 倒还不觉得,听踏雪一说,只觉却是有些凉意入骨。
踏雪扶她,心中不解,方又问起:“夫人,杜大夫既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同夫人也熟络,夫人这身畏寒的病,怎么不让杜大夫瞧瞧?”
反倒让旁的大夫看了不少,一直都不怎么见起色。尤其是腊月里,到了最冷的几日,夫人连嘴唇都冻得发紫,全然出不了屋,都得在烧着碳暖的屋子里呆着才行。
洛青婉脚下驻足,却叮嘱道:“此事切勿同杜澈提起。”
“哦。”踏雪只得噤声。
入了屋,踏雪掩上房门,青铜器里的银碳烧得正旺。银碳充分燃烧,没有旁的熏人的气味。加上窗户一角晾开了一些,微微透着气,这屋内既暖和又不显得闷。
踏雪沏了热茶给她,白牡丹的香气盈了半袖,很是好闻。洛青婉轻抿了一口,暖意油然从心底升起,将先前的寒意驱散殆尽。
踏雪接过她递来茶盏,放在临近一侧。
忽得,听身后洛青婉叹道:“也不知道家中,爹和元宝如何了?”
舅舅中风多年,一直卧床不起,家中大小事宜皆是她在拿捏。此番同建平侯府的婚事定得仓促,她尚且来不及同舅舅说声,舅舅应当是不会怪她的。
倒是元宝那头,许是还在同她置气。
踏雪笑了笑:“这不马上就启程回朗州了?等到腊月,便能见到老爷和少爷了。”
也是,洛青婉抿唇。
踏雪顿了顿,半拢着眉头道:“只是……奴婢看,等侯爷和少爷见面,只怕是要闹上一闹才能消停的。”
洛青婉也笑:“等到正月,元宝就满十一岁了。”
踏雪打趣道:“是啊,都十一岁了,还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粘着夫人,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洛青婉却敛了笑意,轻声道:“元宝小时候吃了不少苦,险些丢了性命。”
她记得当年北舆生变。
爹爹让冯叔叔和云净带她离开北舆,来燕韩投奔舅舅。那时候云净怀中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便是元宝。
北舆生变,冯叔叔和云净带着她和元宝,腹背受敌。
后来,为了躲避旁人追杀,她和冯叔叔在半途同云净和元宝失散了。
她几经周折到了燕韩,却迟迟不见云净。
……
等到再见到云净,竟是两年之后的事。
云净早前并未到过燕韩,洛家的消息也只是听她和冯叔叔提起过,加上途中曲折,终于在洛家寻到她时,脸上多了几道伤疤。
怀中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孩童。
洛青婉记得早前云净怀中的婴儿,肩上有个元宝模样的胎记,极容易辨认。
也因着这个元宝模样的胎记,他的小名换作元宝。
云净将元宝留下,眼下北舆一片混乱,燕韩才是安全的地方,他只能将少主留在燕韩,而自己却只身回了北舆。
少主不可能永远留在燕韩,云净自要回北舆多方奔走。
云净便将元宝托付给了她。
她也一直将元宝带在身边,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其实,她同元宝原本也算沾亲。
只是北舆生变的时候,元宝尚才出生,她也是在云净怀中才第一次见到元宝。
刚出生的小孩儿不像想象中的白净,却似是有些黄,又有些褶皱在一处,可是可爱,却有些丑。这就是唯独一条天家存留的血脉,为了救他,多少人丢了性命。
连同她的爹爹和娘亲。
她自然要护元宝安好。
此后,元宝便一直跟她留在洛家,洛家上下只道她是洛家的大小姐,而元宝是洛家的少爷。在燕韩,无人知晓元宝的身份,元宝才可以安稳长大。
云净会不时来朗州看元宝。
元宝同她亲厚,也同云净亲厚。
元宝自小便似个尾巴似的跟着她,也时常缠着她,也会郑重道:“姐姐,日后我一定给姐姐找世上最好的夫婿。”
她笑若清风霁月:“好,就听元宝的,可元宝得先好好读书,才会识人,会识人才能给姐姐挑一门好夫婿。”
“知晓了,我会好好念书,日后给姐姐寻一门好夫婿的。”元宝自幼就听她的话,也懂事。
云净来的时候,就同云净在一处。
“云净,你下次何时来?”
回回云净要走,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