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话，停顿了半刻，纷纷退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锦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付清明你给我滚进来。”
昭君关门的手顿住，又把门推开。
付清明走了进去。
一个黑影迅速闪过，齐暄面前就跪了一个人。
懒懒地把手里的奏折换了一本，齐暄连头都没抬，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
沉寂良久，黑衣人开口，“苏大人今天自从回府，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中途叫了秦胥送过去的男宠和四个奴婢，出来拿了酒。”
微微抬眼，瞟了瞟齐暄的神色，接着说，“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众人被赶了出来，留下了一个乐师。”
齐暄没有说话。
纸张翻动的声音格外清晰，良久，才听见齐暄漫不经心的声音，“说这些做什么？”
又换了一本奏折，“朕有让你禀告吗？”
瞬间低下头，“属下知错。”
冷笑了一声，齐暄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什么规矩？”
沉默片刻，“自领五十大板。”
“嗯。”齐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奏折翻开又合上，“看着苏府的……有多少人？”
“七个。”
“嗯。”
“还有什么别的动静？”
“没有。”
“莫离那边呢？”
“从昨天走了之后就没回去过。”
“嗯。”
“那个乐师叫什么？”
黑衣人愣了愣，“付清明。”
齐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懒散的笑来，“琴弹得很好？”
“属下不知。”
“嗯。”
苏锦年看着付清明，“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付清明走过来坐在凳子上。
苏锦年嗤笑了一声，“你怕我？”
付清明摇了摇头，“不怕。”
“讨厌我？”
“不敢。”
苏锦年笑了，倒了一杯酒，“我喝一杯，你喝一坛。”
付清明接过酒坛，“好。”
苏锦年直直盯着他看，突然将手里的杯子猛地摔碎，“为什么说好？”
“其实你没那么愿意的对不对？”
付清明笑了，将酒坛放在桌子上，“老爷你很难过？”
苏锦年愣了一下，倒了一杯酒，喝下，将酒杯放在桌上，“不知道。”
“因为莫管家走了吗？”
苏锦年的话突然就带了哭腔，“我说了不知道。”
付清明没有回话。
苏锦年就一杯接着一杯喝。
付清明坐在一旁看着她。
苏锦年笑了，“你怎么不拦我？”
“老爷你又没有喝醉不是？”
苏锦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看出来了啊。”
又喝了一杯，“其实我知道自己没醉，但是我就是想假装喝醉了，然后撒个酒疯什么的，看起来没那么荒唐，但其实，本来就很荒唐不是？”
付清明笑了。
“你真的在难过。”
“嗯。”苏锦年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很难过。”
“好像有什么让我很生气又生不起气来的事情，很努力想要去改变又改变不了。有些无奈，然后有后悔和别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