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幽兰准备好敷眼的物什回到房间时,已不见三公主和碧玺的踪影。
那厢苏笙笙已经带着碧玺,迅速离开了皇宫。
和安门外,西缉事厂衙门前,苏笙笙亮出了魏怀瑾的督主腰牌。
值守在衙门外的两名厂卫狠狠一愣,认得面前这眼盲的是怀安公主,也认得此刻公主手上亮出的,是代表着西厂最高权力的——钦差总督西厂官校办事太监的象牙腰牌。
厂卫们立刻跪地行礼,“属下参见公主、参见督主。”
见厂卫认这腰牌,苏笙笙心中略松,接着便开门见山道:“本宫要见胡海。”
两名厂卫闻言互看一眼,一人恭敬回道:“公主请随属下入内。”
很快苏笙笙进入了西厂衙门,见到了当班的三档头汪雨。
汪雨并未阻拦或是疑惑她的到来,也没有好奇她手中为何有魏怀瑾的腰牌。
只见腰牌如见魏怀瑾本人,毫不迟疑地带她下了修建在后院地底的诏狱大牢。
然而在大牢之中,苏笙笙见到的,却是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
“胡海已在昨夜畏罪自尽。”
苏笙笙盯着牢内的尸体怔愣许久,发现汪雨似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时,苏笙笙转身侧向碧玺那方,“你同三档头进去看看,那是不是胡海。”
碧玺一个小宫娥哪里见识过诏狱和尸体,此时已是面色苍白,颤栗不已。
碧玺小心翼翼地跟着汪雨进入牢房内,汪雨拉开覆盖在尸体头部的白布,碧玺见之一声惊叫,下意识捂住了嘴。
待碧玺出来时,已是两股战战,脸色比纸还白,只闻她道:“回、回公主,那是胡公公。”
“他是如何死的?”苏笙笙沉声再问。
碧玺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回道:“咬、咬舌,胡公公舌头都没了,满嘴都是血。”
苏笙笙沉默一瞬,转向汪雨怒问,“胡海罪名未定,在你西厂诏狱内也已关押月余,为何偏偏就在昨夜自尽?!”
然汪雨却面无表情地回道:“属下不知。”
苏笙笙闻言怒极而笑,“好一个不知!”
汪雨不再说话,只保持着卑躬之态。
苏笙笙瞳眸收紧,拿他无法,只狠狠一拂袖,“碧玺,回宫!”
待碧玺扶着苏笙笙一走,汪雨立刻招来一名厂卫,迅速低头吩咐了几句。
那厂卫得令亦是面色一紧,接着快速退下离开西厂衙门,向皇宫奔去。
那厢碧玺已扶着苏笙笙上了轿辇,轿辇一路向皇宫行去。
苏笙笙沉着脸,面色阴沉无比。
碧玺却全然不解主子为何来此一行,只苍白着脸,怯声问道:“公主,到底怎么了?您为何要来西厂?”
苏笙笙却没有回答她,只沉声道:“吩咐下去,立刻前往景仁宫,还有碧玺,你现在和我交换衣服。”
当低调的轿辇快速行入宫城,停在景仁宫的一处宫墙后,苏笙笙挥开碧玺欲图搀扶的手,独自下了轿辇。
“公主,您的眼睛?!”
苏笙笙毫无踉跄之态的动作令碧玺大惊,可她只来得及看见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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