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林波迅速转身出了书房。看着书房摇晃的房门,梁骁才从柳林波刚刚的一吻中回过神来,情绪再也无法掩饰,身体再也无法支撑,梁骁单膝跪倒在地上把手上的一叠地契抛向空中,仰头看着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的纸片已是泪流满面,从今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林波了,他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对还是错,即使错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后悔和改正了。
“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王妃赶走?”韩玉来到梁骁跟前把扶了起来,开口问道。
刚刚韩玉一直守在外面,把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明白为何爷突然要把王妃给休了,但他知道肯定不是爷说的那样,因为王妃不能生孩子,否则的话爷也不能痛到流出了眼泪,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像爷这样冷的一个男人,没有那痛到伤心处他是不会流下一滴泪的。
“我快死了。”梁骁看着门外,眸光空洞而又幽远:“林波曾经说过,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不论我去哪里她都会生死追随,只要我心不变,她永远都会陪我左右。”
“爷,你生了什么病?”韩玉赶忙问道。
“去有来无回山时被一种野草刺伤了手掌,那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梁骁接着道:“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我不能让她陪我去死,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来世,我更不知道即使有来世我们还能不能认识彼此,我不敢拿林波的命去赌,我宁愿她恨我也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时间长了,她就会把我给忘了。”
梁骁的话语中句句带着血带着泪,带着无边的宠爱。让韩玉听得心酸不已,爷宁愿背负一个负心汉的恶名,也要让心爱之人好好活下去,这是何等的大爱?
柳林波回到了墨竹院便吩咐小翠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她们便回将军府,小翠看着一脸阴郁的柳林波,张了张嘴巴还是慢慢把心中的疑问吞了回去,赶忙应声去收拾行李。
毫无意外的梁骁这一夜都没有回墨竹院就寝,第二日天刚亮柳林波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昨日穿的桃红色衣裙,眸光闪了闪,过了片刻还是把它穿到了身上。
柳林波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便让已经候在门外的小翠进来,小翠进来后见她没有出声,还是按照以前一样给她绾了一个妇人的发式,柳林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眸光再次闪了一下,并没有阻止小翠的动作。
片刻她梳洗完毕就让小翠拿上行李,自己率先往墨竹院外走去。
见状屋内的丫鬟追到屋外,赶忙出声:“王妃,您还没有用早膳。”她们都不明白王妃和王爷到底怎么了,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急着离开,王爷又为何一夜没有回墨竹院?
“不吃了。”柳林波淡淡地开口,并没有停下脚步。
“小姐,您和王爷到底怎么了?王爷知道您要走吗?”小翠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她再不问出来,她肯定会把自己给憋死。
“你若是不想走,可以留在这里。”柳林波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小翠咬了咬唇瓣快速回屋里拿行李。
小翠拿着行李小跑着赶上了柳林波,跟在她的身后再也不敢吐出一个字。
片刻两人出了南陵王府大门,柳林波抬眼望去就见韩玉已经牵着二匹马等候在不远处,他看到柳林波出来的时候,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林波来到韩玉跟前,就见韩玉一脸苦相,眉头紧锁,黑眸中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隐着急切和无奈。
柳林波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缰绳没有出声,便翻身上马看了韩玉一眼,就欲打马前行。
韩玉见状不做多想,闪身挡到了柳林波的马前哑声道:“王妃,您就这么走了?”
“不这么走,还能如何?”柳林波回过头看了敞开的大门一眼,淡淡地出声。随即又低头瞄了愁眉苦脸的小翠一眼,欲言又止。
“可是,爷他”韩玉没有说完,他好想告诉王妃爷快死了,可是爷不让他说,他若说了爷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
韩玉第一次感到自己原来如此的无能,爷快要死了,王妃要走了,自己心爱的人也要走了。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韩玉慢慢地移开了脚步,退到了一边。
柳林波扫了韩玉一眼没再停留,打马向前奔去,小翠一步三挥手的也骑着马紧跟其后。
韩玉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地收回了视线,抬脚进到府中,来到大门后面开口道:“爷,王妃已经走了,回屋吧。”
梁骁慢慢从门后面走了出来,他本不想来送林波的,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脚,偷偷地躲到了门后面,从缝隙中默默地看着那道让他眷恋不已的身影。
梁骁怔怔地看着门外,眸中带着三分伤痛,三分眷恋,三分欣慰,还有一分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绪。
“韩玉,有一件事情我要你现在就去办。”梁骁收回了视线,突然开口道。
“爷,什么事?”韩玉顶着黑眼圈问道。
随即梁骁便对韩玉耳语了几句,韩玉听完后睁大了眼睛,但梁骁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往墨竹院走去。
韩玉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梁骁回到了墨竹院,进了房间来到床沿上坐下,看着被摆放整齐的锦被枕头眼中一片酸涩,大手轻轻地抚上林波枕过的枕头,感受着它的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她的体温,俯下身闻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