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公,她为我做的更多,我能为她做的,不愿假手他人。”/p
听到卿云这般笑着坚定地告诉自己,纳兰氏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情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p
或许是他心中还是无法接受外面那位申娘子吧。/p
他明明也是知晓的,哥儿这样的相貌,倘若再贤惠些,根本不可能有女子能抵抗得了。/p
可一看到娇养着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儿像方才那般,他就心疼得厉害。/p
甚至会想,哥儿如今已如此贤惠了,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偏要个从头到脚跟哥儿没一丝相配的女子吗?/p
纳兰氏往卿云身边站住了,伸手摸了摸卿云的头发,罢了罢了,他就做那白脸吧。/p
舒曼自然听得见里间卿云的话,她用力咬了下唇,心中只恨自己如今什么也做不得。/p
待她洗漱完,卿云也收拾好了她的包袱,比舒曼预想中的要小的多。/p
见舒曼看着包袱,卿云小小声同她说,“你要什么再回来。”/p
纳兰氏正吩咐侍从去端早食,才开了门便看到门外醒目的一对儿。/p
“您什么时候来的?您应该找人去叫我过来的,我今儿早上才知道,真是太失礼了。”/p
卿音一边说着,一边惊喜地挽上纳兰氏的胳膊,“您来了,阿兄肯定高兴得厉害,我也高兴,这就过来找您蹭饭来了。”/p
“啊,还有,苏姐姐听说您来了,便一定要来见您。”/p
说着卿音压低了声音,“苏姐姐心中只有阿兄,她家中也是同意她出来找阿兄的。”/p
“苏姐姐,你愣着干嘛?”/p
纳兰氏怔了一下,看到苏长安恭敬冲着自己行礼,他往旁一避,笑着同苏长安打了招呼。/p
目光在苏长安和舒曼身上打了个转,纳兰氏招手吩咐了侍从,转头请了苏长安跟卿音进了门。/p
刻意隔开了卿云跟舒曼,纳兰氏招呼卿音挨着卿云坐了,自己坐在了卿云另一侧。/p
舒曼没得选择,只能坐在纳兰氏跟苏长安中间。/p
一桌子五个人,纳兰氏同卿音一问一答聊了起来,苏长安痴痴看着卿云,卿云时不时看一眼舒曼,舒曼却不能在纳兰氏眼皮子底下直直看过去,只能垂了眼安静听着纳兰氏跟卿音说话。/p
纳兰氏一边同卿音闲聊着,目光自然地观察着在座的众人。/p
音公子还是同从前一样,小孩子心性,叽叽喳喳的静不下来。/p
苏小姐,确实对他家哥儿不一般。/p
哥儿说,他易容的事只有那申虎跟两位帮着他易容的公子知道,连音公子都没说。/p
苏小姐对着哥儿如今易容过的脸还能这么入神,尤其还有音公子在旁边...…/p
只是,音公子跟苏小姐的婚约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家哥儿又是这么个境地。/p
还有,音公子如此帮着他家哥儿,他家哥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这苏小姐有牵扯的。/p
纳兰氏目光轻轻落到舒曼身上,这个申娘子越是观察便越让人难生出厌恶。/p
这样的场合,原以为她一个粗人怎么也会不自在的,可她却淡定又从容,安静却又知礼。/p
真是奇怪。/p
果然奇怪。/p
卿音一边同纳兰氏说笑着,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斜对面的舒曼。/p
同样的相貌,却能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p
不发一言却令人无法忽视,耐心又认真地听着他们的闲谈,这些但凡是个女子都会觉得无聊吧?/p
至少苏长安就已经不耐烦了。/p
若不是有阿兄在,只怕苏长安就要堵着耳朵逃走了。/p
可她却听得很认真,目光不经意间同他对上,眼神坦荡明朗。/p
一旦他提起跟阿兄有关的事,这两个就会同时目光一亮,落在阿兄身上。/p
可阿兄只会看向这个“申虎。”/p
和阿兄对视上,这个“申虎”的目光就会变得温柔缱绻。/p
这样的目光……/p
怎么可能是那个申虎能有的呢?/p
不,应该说没有几个女子会像这个“申虎”一般温柔体贴吧?/p
为一个男子洗衣,做饭,端盆,倒水,一个女子像是侍从一般照顾着一个男子。/p
怕他冷,怕他累,怕他无聊,费尽心思地关心着,旁若无人地照顾着……/p
卿音想着这几日的观察,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p
识字,可能会画,也会抚琴,还有武力……/p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呢?/p
同样是落难,为何阿兄就能得到一个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p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食用得安静无声。/p
苏长安最先起身告辞,见舒曼没有动静,她不由横了舒曼一眼。/p
舒曼恰好看到苏长安这一眼,她不以为意,只是她也确实不能再厚着脸皮待着了。/p
卿音看着卿云跟舒曼两人依依惜别,只有隔着帕子掐着手心才能让自己保持微笑,不被人看出异样来。/p
“姐姐,你回去再歇息一会就过来用午食……”/p
听听,这居然是他那个冷冰冰的阿兄会说的话!/p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应该说他已经听了许多许多次了。/p
可不管第几次听,他还是觉得稀奇。/p
刚开始还会觉得快意,毕竟阿兄对着的是那么一个粗人,可如今他却快意不起来了,心中堵的厉害。/p
阿兄他很开心,阿兄他一点都没有难受,他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