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大方。”
柳十一在舒曼进门时就看到了人,自然也看到了舒曼手中提着的包袱,这会打发了客人去里间歇息,目光不能从包袱上拔下来的他还是忍不住酸了一句。
顾及着里间的男客,他也只说了这句,不等舒曼回答,他从柜台取了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舒曼:“喏,你上次要的胭脂,费了好大劲才使人抢到的,我也不像某人那般贪心,也不挣你钱,这胭脂本就半两银子,你给半两就成……”
舒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接柳十一的话,只指了柜台上摆着的梳篦,“这个给我包起来,洗脸的也来三个,再取三份牙粉……总之洗漱能用的都给我来三份。”
舒曼也不清楚这里的洗漱用品都叫什么,索性全要了,别的她也强求不了,只求干净就成了。
柳十一听着就满心疑问,只是店里还有外人在,他也不便询问,定定审视了一下舒曼,只能低头就开始为舒曼找,心里免不了嘀咕,看来传言是真的了,申虎家真的养的有人了,他认识申虎也这么些年了,几时见过她来买过这些东西,肯定是给家里那人用的,只是都买三份做什么?
难不成养了不止一个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申虎这般的人都愿意养到家里。
柳十一一边整理着,一边想着,本该拿最贵的,这钱不挣白不挣,可想到这东西是给那人用,他就换成了中等价位的。
给了好的,一下子拿了这么多得用到什么时候,怎么能见那人出来再买呢?
给个差不多的,他能多挣些,若是那人知道好歹,自然会出来买,只要来这条街上,就不怕见不到人。
他真想见见人,看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申虎这个大女人来为他买这些东西。
柳十一理货的时候,舒曼的目光就在店里游移起来。
初次视线撞进铜镜里,看到镜子中映出的人脸,舒曼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目光再次挪回来又掠过铜镜,舒曼才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看到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也没想到这古代的铜镜竟也能照的这么清楚。
虽然跟现代的玻璃镜子没法相比,可看清一个人的五官足够了。
想着不看,可视线却自有主张地停留在铜镜上,脑中清晰地浮现出铜镜中的映像。
原来她现在长这样啊。
舒曼慢慢审视着镜子中映出的人,有些惊奇还有些不适应,这长相跟她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以为原主该是像那个包姐,像脱里那般满脸横肉,一脸凶相,却原来原主的五官虽无什么出色之处,可组合起来便是英气勃勃,精神十足,只是眉间戾气太重,硬将这一脸生气转成了令人无法直视的锐气。
舒曼下意识展了眉,缓和了下表情,脸上的锐气便弱了许多,她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看着镜子中的人脸也跟着柔和起来,看起来就没那么刺眼了。
只是,一想到这是别人的脸,舒曼就不敢多看了,看得久了,镜中人就变得诡异起来。
她收回视线,就对上柳十一发愣的眼神,看到柳十一手中整理好的包袱,她就伸手接了过来,收拾了心情,问道:“一共多少钱?”
“嗯、嗯……”,柳十一怔愣了下才回答,见舒曼给了钱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跟他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柳十一脸上白了一瞬,眼睁睁看着舒曼消失在门外,他的指甲狠狠地掐在了掌心。
看到这申虎脸上露出的那般前所未有的温柔表情,他不知为何竟心里发涩起来,是那人改变了申虎么?
心里像是煮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个不停,柳十一也无心再跟里间的客人拉扯,交给请的帮工,就一个人回了内宅。
若是,申虎那般的温柔,哪怕对他露过一次,哪怕一次,他怎么着也要跟了她,哪怕她喝醉了会打人,哪怕她还是跟人不清不楚……
还说不会成婚,不会带人到家里,女人,都是骗子!
舒曼解决了一大心头恼,顿时心情轻松了许多。
心情愉悦了,她走路就没看周围,一下子被守株待兔的薛平郎堵了个正着。
一见到薛平郎,舒曼的好心情就飞流直下,这人,是不是太大胆了些,在大街上就拦她?
舒曼一时不慎就被抓了袖子,顾忌着这里的风俗,她不好直接扯开这人的手,一时竟动弹不得。
眼见这薛平郎当着众人的面就要贴上来,舒曼急的满头大汗,正要用力推开他,却忽然听到薛平郎说了一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王六斤那抢了个小郎君?”
舒曼正要推出去的手就忽然没了力气,她满脑子都回响着薛平郎的话。
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
意识到这一点,舒曼也顾不得多想,瞪视了一圈,被她看到的人如惊弓之鸟纷纷散开。
见到方才围着的人都远远散开了,舒曼反手拽着薛平郎的袖子就进了他的店。
直到松开薛平郎的袖子,舒曼的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他怎么会知道,他还嚷了出来,这要是传了出去……
这个薛平郎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郎君的存在难道不是原本只有原主,王六斤,钱顺子这三个人知道吗?
现在多了秦大娘及孟柳一家,还有谁原本就知道,还是这几个人谁传出去了?
不,现在追究这个没用,这个薛平郎刚才嚷得那么大声,围观的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