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一怔,这才想起莫逸风的身份,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会去买贴身衣物,这种定是有专人定制,就像她如今穿的衣服,不也是锦绣坊的人前来府中定制的?
再次望了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若影长叹一声“也罢,正好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紫秋笑着点了点头,并且为她取来了针线。
看着眼前的真丝面料,若影暗暗轻笑,或许她也该庆幸被莫逸风带了回来,瞧这料子,连踩在脚底下的足衣内衬都是用真丝的。
“三爷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若影一边学着紫秋画着样式一边问道。紫秋睨了她一眼,笑着回道“侧王妃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若影手中一顿,嗔了她一眼“三爷还说我不懂规矩,看着整个王府中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
紫秋知她是在说笑,便也与她说笑起来“这不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若影闻言伸手详装要打她,紫秋忙笑着求饶“侧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不过连侧王妃都不知道三爷出去做什么,奴婢就更不知道了,若是侧王妃想要知道,不如等三爷回来再问也不迟。”
“我才不想知道,只是随便问问。”若影嘀咕了一句,便埋首跟着她学做起足衣来。
顷刻之后,若影看着眼前的一块布料,疑惑道“三爷的脚有这么大吗?”她又朝自己的脚伤比划了一下,还真不是大一点点。
紫秋噗嗤一笑,转了转眸故作迟疑道“好像……是有点大,可是又好像就是这个尺寸,奴婢也不清楚了,原本想要拿旧足衣比划一下,可是这几日一直下雨,足衣都没有干呢。”
看着若影若有所思的模样,紫秋只觉她单纯至极,一个王爷怎会缺足衣穿,即使下再久的雨,府中的下人也有办法将足衣给烤干了,可是她却恍然不知。眼波流转,她提议道“不如侧王妃照着这个尺寸做好之后马上让三爷试试,若是大了还能改,听周叔说,王爷前几日还不经意地说了句足衣越来越不合脚了。”
“是吗?”若影想着点了点头,“那好吧。”
紫秋笑着点头,因为她知道若是她不这么说,若影即使做好了也定然不敢拿出来给莫逸风穿上。即使会拿出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之事了。
让紫秋意外的是,整整几个时辰,若影竟是坐着没有动过,只为了一双足衣。瞧她那不做好就不用晚膳的架势,紫秋庆幸自己教她的是最为简单的样式,否则也不知她会耗到何时了。
“啊!大功告成!”奋斗了几个时辰,若影放下针线高兴地欢呼起来。
当一双式样怪异的足衣出现在紫秋面前时,她差点瞪出了眼珠子,提起面前的两只足衣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转眸愣愣地看向若影“这是……足衣?还有那上面的两坨是什么?”
若影夺过她手中被鄙视的足衣道“什么是什么?当然是足衣啦!那上面的是……”她看向自己绣的花样,讪讪一笑,“原本想要学你绣鸳鸯的,只是鸳鸯太难了,所以就绣了两只水鸭子,又觉得太耗时间,就绣了水鸭子的轮廓,反正也算是绣了东西嘛。”
紫秋愣忡地看向若影,良久,突然噗嗤笑开“哈哈哈……侧王妃……哈哈哈……水鸭子……还是个轮廓……”
她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把若影惹得扯了唇角。
有这么好笑吗?这绝对是正常的逻辑。若是像她那样绣鸳鸯,也不知要花上几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半载,绣两只水鸭子不是方便多了?只要先绣一个二,而后再慢慢绣开不就成了?
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若影忍不住便要伸手打她,紫秋倒是敏捷,急忙起身躲避,两人便在房中闹开了。
晚膳时,若影在用膳房内等了良久,终是等来了莫逸风,她起身走到门口,却见他脸色有些黑沉。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如此神色,若影不由心头一紧。
莫逸风脱下蓑衣,见她站在门口,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的阴郁骤然消逝,仿若不曾有过。
“怎么不先吃?饿了吗?”他淡笑着问她,并将她拉到了膳桌前坐下。
若影迟疑地拿起筷子后道“还好,等你一起吃。”
莫逸风拿筷子的手一顿,转眸看向她,眸中的柔光渐深。
晚膳的过程中莫逸风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提这几日他去往何处,她想要开口问,可是她心里明白他并不想多言,便也将话吞咽了下去,只想到时候有了合适的机会再问。
坐在床畔,若影将那双足衣藏在了被褥下,伸长了脖子朝屏风处望去,可是好半晌都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垂眸思忖,心头一慌,急忙穿上鞋子跑了过去,却见他背靠浴桶双臂大展攀附在浴桶边缘,轻阖双眸静静地泡着澡。眼眸不由自主地朝那清澈见底的水中望去,她的面颊刹那间涨红。
低呼一声急忙捂着双眼转过身去,正要抬步离开,莫逸风却在此时睁开眼叫住了她“影儿。”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洗澡的,我只是没听到动静,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她始终背对着他,支支吾吾地说完了一句话。
莫逸风轻抿薄唇望着她的背影,淡淡勾唇。可是突然想到了那夜,他又渐渐敛住笑容,即使看着她的背影也难掩他眸中的心痛之色。
“你慢慢洗,我先去睡了。”她感觉窘迫之至,恨不得马上躲进被子中埋头睡去。
“帮我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