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阚静柔站在若影坟前,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不甘,这三年里她想尽了一切讨好的办法,不但每逢初一十五都来此祭拜,更是会去看望被禁足在紫霞阁的柳毓璃母女,替柳毓璃时常照顾着他的嫡长子莫云廉,可是莫逸风却依旧无动于衷,更是连正眼都未曾看她一下。
她知道,因着莫逸行的关系他并没有为难她,但是只许她在紫霞阁走动,其他地方都一律不准她踏入。原先在此处本是畅通无阻,如今却只能出现在一个角落,这让她情何以堪。
若影已经死了,而且死了三年,可是这漫长的岁月他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对若影的思念,反而对她的情越来越浓,从他未曾踏入过紫霞阁便可以看出,他甚至连那幼小的孩子都不让他迈出紫霞阁一步,足以看清他对柳毓璃的恨有多深,对若影的爱有多深,深到不惜与柳蔚反目。
但是她也清楚,莫逸风迟早会杀了柳毓璃,到时候他定会娶妻纳妾,哪怕只是因为孩子孤苦无依为孩子寻个母亲,她也是第一人选不是吗?毕竟到现在为止,让莫云廉最亲近的人是她,她甚至超越了柳毓璃殓。
想到这里,她看着墓碑忍不住勾唇一笑,那柳毓璃终究还是愚蠢至极,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只因为孩子并没有让她得到想要的一切,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自由,殊不知她若是真心悔改好生照顾孩子,以后待莫逸风从靖王变成了皇上,她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哪怕没有得到荣宠,也是手握凤权之人。
到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彻底没了生路,果真是世事难料。原以为若影会笑坐皇后之位,哪怕不是皇后也是后宫的一枝独秀,可惜她却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人上之人想要她死,她又如何能活?莫逸风再如何有能耐,再如何护着她,终究还是失算了戏。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手用锦帕轻轻擦拭着她的墓碑,上面竟是连一个像样的身份都没刻,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悠悠长叹一声,她竟是忍不住替若影惋惜起来,只可惜,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她没得选择。
就在她神色飘渺之时,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拧眉转眸望去,手已被用力甩开,就连方才因痛松手而掉落的锦帕都被甩在了一旁。
“三爷。”阚静柔神色一怔。
原本正在惊愕他今日为何会出现,而后想了想,这三年来,莫逸风无论是初一还是十五,他都会来此处看若影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会对若影说,就如同她还活着一般。
她垂眸黯然捡起被他丢开的锦帕,见他用自己的锦帕细细地擦着若影的墓碑,她缓缓起身站在他身侧,她知道,属于若影的东西,他谁都不让碰。
见莫逸风伸手从篮子里取出糕点和水果摆放在若影面前,而后便倚靠着她的墓碑看向天际,仿若是若影就在他身边,他们正执手看着日出日落。
阚静柔看着这样的莫逸风,心点点下沉,深吸了一口气,她理了理思绪后劝道:“三爷,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三爷就别再伤心了,若是侧王妃看见三爷为她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一定不好受。”
莫逸风没有言语,就连神色都未曾变化一下。
阚静柔想了想后又道:“三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端郡王,他还那么小,需要爹娘的关爱,如今靖王妃的情绪很不稳定,时常会伤了端郡王,三爷理该去看看端郡王才是。”
莫逸风渐渐敛回思绪,转眸凝向她,神色未变声音清冷:“听说那孩子比起和自己亲生母亲更喜欢与你亲近。”
阚静柔眸光一闪,讪讪一笑:“孩子十分乖巧,十分讨人喜欢。”
“哦?”莫逸风淡淡勾唇,“那孩子呆在一个疯子母亲身边倒是的确不合适,既然他只与你亲近,不知你是否愿意承担起照顾孩子的重任?”
阚静柔心头一撞,愕然抬眸,却怎么都看不清莫逸风说的话是真是假。
“既然你不愿意就罢了,本王去看看还有哪些合适的人选。”莫逸风说着站起身,看向若影之后温柔一笑,随之转身离开。
阚静柔心头一急,立刻追上了疾步急道:“我愿意。”
莫逸风脚步微顿,再次提步之时眸色骤寒间淡淡勾起了唇角。
紫霞阁
柳毓璃拽着莫云廉不放手,脸上因为痛恨而扭曲,发髻歪在一旁,身上尽是地上的泥土,可是她却顾不得这些,口中不停地骂着想要夺走她孩子的阚静柔。
“贱女人!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还以为你有多好,原来这几年里你都是在为今日而筹谋,好深的城府,好狠的心,竟然夺人孩子,是不是接下去你要夺我夫君了!”
阚静柔无辜道:“王妃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这么多年来我都视同你如亲妹妹,对你的孩子更是视如己出,今日不过是三爷托我好好照顾端郡王,怎么成了我夺人孩子?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三爷。”
柳毓璃苍白着脸拼命摇头:
tang“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和三爷的孩子,三爷怎么会让你代为照顾?我不信!我要去问三爷!我要去问三爷……”
话音刚落,柳毓璃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侍卫本想去阻拦,却见不远处秦铭用眼神示意,他们便没有再追上去。
柳毓璃像疯了一般不停地寻找莫逸风的踪迹,却见他正坐在湖心亭内饮酒赏荷花,她脚步微顿了顷刻后便疾步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