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贝月本是没有在意,可是当她抬眸时看见莫逸萧的笑容,顿时心头一缩,拧了拧眉微作犹豫后道:“四爷,妾身有话想与四爷说。”
莫逸萧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心里虽然冉起一丝不安,却发现一时间竟是不忍拒绝,下一刻便点头应了声。
随着他们下了望月亭后消失在黑夜中,凝溪亭的人才缓缓起了身弛。
“元帅……”秦城不安地唤了一声,“怎么不吹了?”
秦向阳苦涩一笑:“赏曲之人已离去,再吹与谁听?”
秦城转眸看向望月亭的方向,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好眼里,竟是能看到那般远的地方,还知道人已离去,反正他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元帅是不是看错了?属下什么都没看见,说不定长公主还在那望月亭上。”秦城安慰道。
秦向阳摇了摇头:“你没看见望月亭上的宫灯已经熄了?”
秦城仔仔细细地朝上看去,这才注意到刚才有一点红的地方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嗄。
秦向阳凝望着那黑夜中的望月亭,眉头深锁,却又渐渐舒展了眉心,嘴角苦涩依旧,但那眼底却失去了往日的黯淡。
他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刚才那盏宫灯定是莫逸萧的,深夜追到望月亭,看来他的心里已经有她了不是吗?若是他们真的能恩爱白头,他也该放下了。
萧贝月与莫逸萧来到寝宫后萧贝月屏退了所有宫人,转身见莫逸萧一直站在她身后凝着她,她不由地局促起来。垂眸抿了抿唇,她移步来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拿起其中的一杯递给莫逸萧。
莫逸萧并没有拒绝,顿了顿后接过茶杯,而后缓缓落座。
凝着眼前的茶杯,他突然想起了萧贝月嫁给他的几年里,他日日都能喝到带着独特清香的茶,可是自从出了莫心那件事情后,她就再也没有煮茶给他,哪怕是同样的茶叶,他也再喝不到那种味道。
“这茶的味道和你当初煮的茶水相距甚远,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同样的茶竟然能让它散发出独特的香气。”莫逸萧心中甚是好奇。
萧贝月看了看他,抿唇坐下后缓声道:“明日妾身为四爷写个煮茶的方法,到时候只要命人按照此方法去煮,便能煮出当初的茶香。”
莫逸萧脸色微微一变,凝眸看着她,竟是半天都不知如何言语,好半晌才道:“看来这煮茶也是费神的活,既然如此,等回去之后你教奴才去煮,以后你好好教导心儿,心儿那孩子确实是聪慧得很,以后……”
“四爷!”萧贝月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她怕他会扰乱她的心,所以急忙道,“夜深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莫逸萧始终静静地看着她,收敛了往日的孤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指尖却将茶杯攒得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想要说什么?”他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萧贝月正要起身朝床榻而去,听他这么一问,骤然止住了动作。
即使在早上听到了她们母女的谈话,他还是不相信一个循规蹈矩坚守以夫为天的女人会有那样的想法,他怎么都不能相信。
但是为何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一颗心乱了方寸,记忆中,他极少有这样的担惊受怕感觉。
“求四爷给妾身一纸休书。”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看似平静的一句话。
萧贝月低垂着眉眼,等着莫逸萧的答复。
莫逸萧始终没有开口,而在萧贝月说出这几个字的一刹那眸中寒光凌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危险气息,好似在瞬间便将空气凝结,将人碎尸万段。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唯我独尊之气,少了那份凌厉。
这一刻,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质问,只是沉声问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一刻,萧贝月湿了眼眶。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问过她究竟想要什么,为了东篱国,她失去了该有的一切,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只是想要得到一句关心,一声慰问,哪怕是一句“一向可好”。所以在秦向阳去往朝阳国作为使臣签订协议,他们再次重逢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感动了她。她在秦向阳处得到了莫逸萧从未有过的关心和重视,让她一时间晃了神。
不过后来她很清楚,那不是爱,就如同那夜她对秦向阳的父亲所说的那样。若是她对秦向阳是爱,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离开东篱国远嫁朝阳国,那只是知己,是兄妹之情,所以她让秦父不必担心秦向阳会做出什么傻事,因为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让秦氏满门因为秦向阳而出事。
如今她已经有了心儿,不可能再带着心儿嫁给别人,作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受任何委屈。
更何况,就算没有心儿,她一个弃妇又如何能嫁给一个没娶妻纳妾的元帅?秦向阳是那么美好的一个男子,她不能拖累了他。
“尊严、真心。”萧贝月不想让他看出
tang自己的脆弱,指尖紧紧地攒着锦帕眸中努力透着坚定。
莫逸萧闻言神色一怔,却在弄明白她究竟指的是什么时,心头蓦地一紧。
“你应该知道,和亲之人是不允许和离的。”莫逸萧想要说些软话,可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是无法说出口,而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么一句注定不会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话。
“四爷!”萧贝月突然间跪在莫逸萧面前,莫逸萧正要躬身将她扶起,萧贝月却是俯身叩首,额头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