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弘毅就接到了小艾的电话。
“弘毅……”电话那头的小艾明显是红着眼圈。
“怎么了,别吓我哈。”弘毅有点焦急,却不怎么担心。自己离过婚,年龄差距这么大,小爱的父母有些说辞和疑惑绝对正常,弘毅绝对十二万分的理解。
“我爸妈说,你,离过婚,让我,慎重一点。但,你放心吧,无论怎样,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曾弘毅,这辈子就是我的了!”小艾控制了情绪,一字一顿的说。
“别为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弘毅只能这样表态,心中却也早就五味杂陈了。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在弘毅看来,如果小艾一开始给他的印象是青春、美丽、活泼、多才的话,那么现在,小艾对这份爱情锁体现出来的执着和坚韧更是让他如获至宝,倍感珍视,甚至有些自鸣得意。回忆起今晚自己的表现,倒还中规中矩,就是老爷子说那句“六个甲子”时的表情让他不明所以……
那天过后,弘毅也会间或受邀登门拜访二老,和这一家人相处的也算和谐融洽,转眼就到了2014年的春节,弘毅就要正式步入自己的第三个本命年了。小艾倒是闲不住,什么红裤衩、踩小人红袜子、红腰带等等,一件件的送上门来,甚至还按照他们满人的风俗习惯,给弘毅准备了一件红色背心,并且牵强附会的说这就是现代版的满族红肚兜,强令弘毅立即佩戴停当。看着小艾颐指气使,弘毅也乐于言听计从了。
春节一过,好事连连。先是鉴于曾弘毅在新加坡的突出表现,经部一把手亲批,调入手续居然顺利办完了,而且为了体恤在弘毅之前就借调进来的其他两位同志,大伙三人利益均沾。这反而让弘毅成了他们两个的恩人一般,只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心照不宣。同时马处长不负众望升级为副司长,尚副处长接任处长一职,弘毅自然排在尚处长之后,任职宣传教育处副处长。接着赶上了部机关公务员住房配售,弘毅按照大大低于市场价的换购价如愿购买了宣教处原调研员老郝的一套三居室住房的使用权(只是使用权,没有产权,如遇工作调动,原则上需要由公务员住房管理部门作价回购,房屋使用人不能在社会上转手出售,避免了巨大差价带来的种种腐败和利益兑现),当然,老郝荣升副巡视员,住房标准也是水涨船高,兴高采烈的搬进了三室两厅的新房。紧接着,小艾也凭借新加坡之行的优异表现,顺理成章的调入外事司担任专职翻译,级别也自然而然由副主任科员调整为主任科员,正科级。将近三年的苦苦等待终于修成了正果,弘毅的心情自不必说,至于小艾的调动,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朝夕相处了,但这却透露出一个信号——小艾的父母基本上接纳了弘毅,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机关工作惯例,同在一个部门工作的一对恋人如果结为夫妻,那么原则上就要有一个人调整到其他部门,这叫做“回避”。小艾的“提前回避”,说明老爷子开始未雨绸缪了。话又说回来,即使工作时间弘毅没办法再对原本就在旁边、现在楼上楼下的小艾眉来眼去,但是因为有了自己的住房,小艾居然也在经过一场家庭内部的纵横捭阖之后,隔三差五的“入主”弘毅的新家,堂而皇之的享受一下“格格”的待遇。“好在现在还不用陪嫁嬷嬷登场!”弘毅暗自庆幸。
2014年4月17日,农历甲午年戊辰月戊午日。
今天就是曾弘毅36岁的农历生日,还是小艾他们家康熙爷玄烨主子的360诞辰纪念日。弘毅和小艾分别和各自的分管司长请了一天假,两位领导也是心照不宣的欣然应允。两人一起第n次来到故宫博物院,想在这种“三有一低一无”场所[3](参见第五章)来过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日paty。其实故宫博物馆每年4月1日起10月31日止就进入了旺季,每张门票为60元人民币,还不包括珍宝馆和钟表馆。这种价位,比新加坡国家博物馆还高,可管理水平就值得商榷了。
弘毅拉着小艾直奔景仁宫。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每次进到紫禁城,也说不准是谁拉着谁在走,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两人执手信步,目的地却总是出奇的一致,这次自然一样。这点让两人始终无法参透,却成为他们标榜自己举世无双的爱情的重要砝码。
作为故宫的捐献馆,景福宫正在举办《定窑瓷器展》。两位恋人却明显对宫内的基本规制和摆设更加感兴趣,时常停在一个地方,若有所思,而弘毅比小艾更加热衷于这样做。
“小艾,你看。”停在殿门前的弘毅叫过来小艾,摊开手心,上面是一件大致呈三角形的铜片。
“好啊,你破坏文物!”小艾嗔怪道,尽管是小声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我也说不好,奇怪着呢。”弘毅把上次景仁宫还有福佑寺的荒诞经历和小艾讲述了一遍,自然也不能落下西单之夜抓了一把小艾的胳膊、占了便宜却见红的糗事。伴随着弘毅演讲情节的跌宕起伏,可怜见她女朋友的表情换个不停,时而掩口而笑、时而不屑一顾,时而痴痴相望,时而紧蹙眉梢……当知道弘毅四次小剂量“放血”的时候,小艾更是紧张兮兮的一把抓起弘毅右手,仔仔细细把那曾经饱受委屈的无名指含端详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