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多尼傻眼了。
“多尼,正蓝旗乃是大旗,人口兵丁不比镶白旗少,你又能确保不出恶奴伤主之事吗?”岳乐也是正蓝旗人,这几年趁着多尼年少,早就将旗下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作为正牌旗主的多尼,至于具体的旗务,还真是一头雾水。
“本王……”多尼再次语塞。
“四爷爷,侄孙还是认为,下五旗不能一股脑全推给皇上亲领呀!”二十岁的平郡王罗科铎,发现两个“年少无知”的小旗主根本不是玄烨和岳乐的对手,眼看着就要对玄烨和岳乐言听计从、坏了大家伙的大事了,急忙施以援手。
“哦?为何不能?”“四爷爷”岳乐问道。
“侄孙以为,其一,下五旗之所以为下,是在突出皇上亲领之上三旗的威仪,没有了‘下’,又何来‘上’呢?”罗科铎有备而来,见岳乐沉思不语,他继续说道:
“其二,下五旗人口兵丁原本杂乱,不如上三旗规制清楚,贸然请皇上亲领,这些个琐碎旗务,岂不是让主子心烦?四爷爷,二叔,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罗科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站得住脚,在其它几位的眼神鼓励下,冲着岳乐和他“二叔”玄烨,侃侃而谈起来。就连弘毅,此时竟然也在频频颔首!
“其三,我们几人小王几辈都世受皇恩,岂能因为现如今一点旗务琐事就全身而退,枉食皇俸?那也忒不懂事了不是?”平郡王罗科铎说到最后,一派器宇轩昂、大义凛然。
“琐事?”弘毅开口了,用力抬了抬自己缠着夹板绷带的左臂,一脸愠色,接着说:“平郡王,你说我这骡马市受创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皇室威仪现如今就在下五旗一文不值了不成?今日可以踢倒我一个小小多罗贝勒,可长此以往,保不齐下五旗的奴才就敢去午门砸场子闹事了!”
“二叔息怒,二叔,侄子不是这个意思呀!”罗科铎吓得赶紧抬屁股频频给弘毅施礼。其余四位也都是暗暗心惊。
“呵呵,平郡王不必如此,玄烨只是打个比方罢了。不过,你说的前两条也是有理,诸位王爷以为呢?”弘毅换回乖巧模样,继续发问。
“平郡王所言有理,我等不敢枉食皇俸。”几位异口同声,除了富绶。
“枉食皇俸事小,裹挟帝室事大!”岳乐突然重重说道,一下子把几位王爷齐齐从椅子上震到了地砖上,跪成一圈,“哇啦哇啦”分辨不停。
“几位,我皇阿玛曾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当年承续大统,若不是两白旗裹挟九王,身为旗主的九王多尔衮断断不会窥伺皇位。可一到了关键时候,下五旗为什么就不能和皇上心意相通呢?”弘毅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的让殿内鸦雀无声。
“富绶再请皇上亲领镶白旗。”富绶带头了。弘毅口中的两白旗,正白旗早在多尔衮亡故之后就被福临亲领,成为上三旗之一。现如今,只有自己的镶白旗成为这历史的罪人一般。
“多尼……多尼愿意交出正蓝旗,请皇上亲领!”
终于,有两位表态了。还有三位默不作声。
弘毅冲着身旁的吴良辅点了点头。
“庄亲王、和硕承泽亲王妃到!”吴良辅抽身到殿门口,大声通传。
几位王爷不约而同回头望去,只有平郡王罗科铎瘫了一般无动于衷。
玄烨和岳乐都起身到门口迎接这位庄亲王和他的母妃、和硕承泽亲王妃那拉氏。庄亲王博果铎时年不过六周岁,可却承袭去年亡故的和硕承泽亲王塞硕的爵位,是玄烨的堂兄。关键一点,就是博果铎早在顺治八年就被改旗镶红旗!虽不是旗主,却是年幼的亲王,而且还是皇太极的亲孙子、福临的亲侄子!
也就是说,现如今的镶红旗,旗主为“多罗[3]郡王”,并非太宗一脉。旗内却有位“和硕[4]亲王”,而且是帝系一脉!这镶红旗的事物,早就被收拢在皇帝的手中了。
“各位王爷免礼!本妃听说四叔安郡王在府内与几位旗主商议旗务,就陪着博果铎来了,很是冒昧。”塞硕的未亡人、王妃那拉氏款款施礼说道。
“本王原将所领旗务交与皇上叔叔亲领!罗科铎,你呢?”六岁的庄亲王博果铎直入正题,大声质问跪在地上的二十岁的堂侄平郡王罗科铎。
“小王……小王也愿意……”平郡王罗科铎无奈应允。这庄亲王一到,他就明白自己这个早被架空的镶红旗旗主只有妥协的分了,否则,人家帝系一脉就能让自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一旁的正红旗旗主、巽亲王常阿岱,镶蓝旗旗主、敏郡王勒度,眼看着这猝不及防的一幕,都是暗自思量起来。
常阿岱的正红旗,旗下梅勒章京觉善,福临亲政之后就命其“专领”正红旗梅勒章京一职,实际上早就将一旗旗务收拢的十分牢靠。
勒度的镶蓝旗,旗下梅勒章京蓝拜,也是在福临亲政之后就命其“专领”镶蓝旗固山事,和觉善如出一辙。
两位旗主心里清楚,此时自己再不表态,门口的吴良辅就会一声一声把这两个管事的正主“通传”进来,那时候自己假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