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比冬日亮的早一些。
夏阮起身不久后,便又接到王管事的来信。
北萧给夏家的压力越来越大,似乎有种誓不罢休的劲头。
夏阮这边扛的辛苦,大伯母那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听闻这几日大堂姐还病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派人来请杜若。
不过,对于这些,夏阮却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王管事的信里居然又再次提到了赵南柯。
夏阮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赵南柯是个商人,从王管事的信里来看,这次赵南柯明显是在暗地里帮她。可赵南柯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如今的赵南柯就想和北萧直接对立吗?
她对赵南柯多少是心有余悸,似乎在夏阮的眼里,赵南柯这个人除了赚钱便没有其他的念头。其实这个也怨不得夏阮对赵南柯如此的防备,前世众人对赵南柯的评价,让夏阮不得不如此谨慎。
而且连夏阮最后都没想到,大伯父和大伯母前世都是死在了赵南柯的手里。按理说,大伯母是赵南柯的姑母,赵南柯多少也会放大伯母一条生路,可实际上……
赵南柯心狠,但是这样的人,更适合做商人。
杜若端着糕点缓缓地走了屋子,她脸色有些异常:“小姐,四小姐在夫人屋里陪夫人说话,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嘶——”夏阮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若,“她怎么又来了?”
这些日子大堂姐不知为何,突然重病。可是,就算夏清雅病的不能言语,赵氏却没有派人来请杜若。夏阮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是她没有去多管这些事情,毕竟她只是一个‘看戏人’。
杜若听到夏阮这样说,也没吱声。反而是站在一边的杜兰说话了:“可不是,最近四小姐总是过来,每次来就知道在夫人面前哭哭啼啼的。一会说自己想念父母了。一会又说想陪在夫人身边,那个样子别提多恶心了。而且……今儿四小姐还在夫人面前说大小姐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杜兰和翠柳在李氏身边照顾,杜兰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李氏和夏雯的谈话。
不过夏阮倒是不担心母亲会心软收留夏雯。
她曾经私下和母亲说过夏雯的事情,她将心里的想法说给母亲听:“娘亲,不是女儿不让夏雯在你身边陪着你,当初是她要选择跟在大伯父和大伯母的身边。你也知道三叔的家财都让大伯父他们收着呢。你现在让夏雯在你身边,外面的人会怎么传?说你想要三叔的家财,所以才会让夏雯喊你娘……女儿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外面的人呢?毕竟,人言可畏——”
李氏自然不傻。夏阮的话她听的进去。
所以这些日子就算夏雯一直在李氏面前扮演可怜。甚至不惜将磕破头来博得李氏的同情……可李氏依旧没有让夏雯住进宅子里。
李氏对夏雯的态度。翠柳和杜兰自然能看出来一些。
夏阮笑了笑,对着杜兰轻声训斥道:“下次这话,可不许再说了。”
“小姐。”杜兰多少有些不甘心,她跺了跺脚。“你没瞧见四小姐那个样,从前大爷没出事那会,她走路恨不得将眼放在头顶上去,可现在?翠柳姐姐都说,这个人不安好心的。”
夏雯从前瞧不上她家是很正常的。
自小三叔忙着在外做生意,三婶也很少在家里,大多时候夏雯都是一个人过。
所以前世,她会疼夏雯,不止是因为夏雯是她身边唯一的一个亲人。而是她多少有些觉得夏雯可怜。
可是最后,夏雯却没有可怜过她。
夏雯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如今想也不想就猜到了。
想到这些,夏阮无奈的摇头:“她怎么不对她也是夏家的四小姐,你多少要注意一些。这话在我的屋子里说也就算了,可不许再在外面说,明白了吗?”
杜兰多少有些委屈,可依旧还是点了点头。
对杜兰来说,夏阮对她们是真的好的不能再好。
她们的月例银子比其他人多了不少,而且她们每年还能回几次乡下,这些都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求的。
杜若缓了一会才道:“小姐,你不去夫人屋里坐会吗?”
夏阮看了杜若一眼,笑了笑:“好啊。”
今日翠柳会让杜兰突然回来伺候她,这绝对不是因为翠柳不相信杜兰。夏阮没有将这个疑惑说出来,她是想看看杜兰能不能明白翠柳的安排,可如今看来杜兰的反应始终不如杜若。连杜若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杜兰……
她换好了衣裳,由杜若和杜兰陪着,朝着李氏的屋子走了过去。
如今夏日炎炎,李氏院子里的芍药开的极好,满院子的芬芳,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些都是杜兰亲自在打理,在这些方面上,杜兰做的出乎人意料的好。
“二伯母,我……你让我跟三堂姐一起住吧,我最近好怕,我真的好怕……”夏雯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泪痕,楚楚可怜,“大堂姐最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昨儿夜里还发了疯似的说要杀了二堂姐,若不是大伯母当时让下人拦着,大堂姐就真的能下手了……二伯母,我看大堂姐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是疯了。你说她不会哪天夜里就拿刀来杀了我,毕竟……”
夏阮听到夏雯的话语,眼里多了几分诧异。
从夏雯的话里听的出来,夏雯不是在和母亲说谎。
可大堂姐这么容易就疯了?不应该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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