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衍走在了最后面,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回过头,面具后的眼神复杂而隐忍,轻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顾青筠含笑的点点头,说道:“我会好好的,你也是。”
川衍顿了顿,才问道:“岑姨,已经离开了吗?”
顾青筠没有料到川衍会问道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她还在别院。她不愿到王府住。”
川衍点了点头,叮嘱道:“以后,我可能会很少过来看你,若有什么事情,千万别藏在心里。若自己解决不了或者不好出面,记得去找岑姨和煦扬,他们两会定会尽心尽力的为你排忧解难。”
顾青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川衍要把煦扬和岑姨放在了一起,但是,自认识以来,煦扬便对自己分外照顾那是铁的事实,她也知道,川衍是真心的希望自己过得好,所以含笑的点点头,说道:“好。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我岂是会让自己受委屈?”
川衍点了点头道:“以前的你,率性而为,我自然不担心。但是现在你已嫁入墨家,身份已有不同。只是,你需记住一点,你只是个侧室,有资格任性,不必识大体,顾大局。做得再过分,最多也就落个恃宠而骄的名声罢了。不必委屈自己,去顾全谁,维护谁。辰王他身负重任,很多时候都不能兼顾,你要学会保全自己,不要听信谗言,凡事三思而行,相信自己的判断。”
川衍絮絮叨叨的叮嘱着,自与川衍相识的近十年以来,记忆中,他从未一次性的和自己说过那么多的话。许是想到了,以后墨辰或许会安排他去往别处,两人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再不能见面,而对于顾青筠在辰王府生活,他又着实不放心,所以不免就话多了。顾青筠当然能感受到川衍的用心良苦,用力的点了点头,绽放出了她认为最灿烂的笑颜,但眼圈儿却不免红了,道:“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是,以后无论去了哪儿,都记得要经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一切安好。”
川衍点了点头,深深的又望了顾青筠一眼,似乎想把这个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自己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的女孩的容颜深深的印入脑海,虽然,这位女孩的音容笑貌早已经在自己脑海回放了无数次,但他还是贪心的想再多看一眼。许久,川衍声音轻颤道:“再会。”说完,不等顾青筠回答,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快速的走进了夜色中。。。。。。
只是,为何眼睛酸胀得厉害?有滚烫的液体,肆意的从眼眶中流出,流入了银色的面具内,了无踪迹。
顾青筠含笑的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早已泪流满面。是的,她要将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刻在川衍的脑海,让他在以后的日子中,即使没有她的存在,至少,想起来的时候,是她的笑颜,如此,便会少操点心了吧?
。。。。。。
第二天,顾青筠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并没有墨辰的身影。身边的被褥是整整齐齐的,枕头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顾青筠顿时感觉心里堵堵的:墨辰,竟然一夜未归。
顾青筠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许久,才慢悠悠的起床洗漱更衣。
走到楼下的时候,瞿玉已经在餐厅中等候,见顾青筠下来了,忙吩咐下人将早餐端了上来。
顾青筠今日气色不大好,脸色苍白,精神有点恍惚。瞿玉在一旁看着,见顾青筠吃得很少,虽然想劝她再吃多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墨辰彻夜未归,她自然是知道的。她昨晚非常晚才入睡,早上又起得特别早,而且非常警醒,但却由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墨辰的身影。
用完早餐,瞿玉便将熬了一早上的药汁端了上来,将顾青筠冻伤的双手放进了药汁里面泡着。
顾青筠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浓黑的药汁完全浸没,手上传来酸酸麻麻的感觉,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咬着自己手上的肌肤。
瞿玉的手指也浸泡进药汁里,轻轻地揉捏着顾青筠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大早闵苏就过来的,亲自熬制了这些药汁。还送来了一瓶药膏,叮嘱我要多涂抹,而且,这两天冻伤的地方可能还会酸肿,也会发痒,但切忌用指甲抓饶,若是留下伤口将会更加麻烦。闵苏奉了澜公子的吩咐,这几日都会留在王府,我已经安排他在客房住着了。”
顾青筠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秀眉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手上擦好药膏后,顾青筠便一个人斜斜的依靠在偏厅的贵妃椅上,翻着一本《西秦风物志》。书中写着,西秦是一个骁勇好战的国家,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都重武轻文。百年来,涌现出了不少武艺高强,善于布阵作战的将军。军队治军严整,骁勇军更是令太微大陆上其他国家闻风丧胆。只是,西秦虽然军事力量雄厚,但因为能人太多,而且心高气傲者有之,所以西秦朝廷的局势动荡,帝王更迭频繁。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俱都难以避免的出现更迭,整个朝廷各方势力倾轧,局势极为复杂。
顾青筠正看着,忽然见瞿玉神情复杂的走了进来,望了望顾青筠,欲言又止。
顾青筠放下书,望着此时一脸纠结的瞿玉,说道:“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
瞿玉定了定心神,尽量语气平稳的说道:“上午宫里的人到城南找辰王,没有找到。允硕也说,今日并未见到辰王的身影。”
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