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青萝纠结着是否出去看看的时候,却见阿良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像个无头苍蝇似地在屋子里翻来翻去,半晌后,才从青萝前一天睡觉的床底下找到一个粘满尘土的青布包裹出来。
“老太爷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呀?我荷包呢,在哪里呀?”包裹里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看料子像是这府里的丫头穿过的。
翻找了片刻后,从衣服里抖露出了一个素布荷包。
看到荷包后,阿良的眼里闪过兴奋之色。
“啊,找到了。”连衣服也来不及收拾,阿良就捏着荷包跑了出去。
看阿良兴冲冲地跑出去的身影,青萝挑了挑眉毛也慢悠悠地跟在了她身后。
宋家三房的宅子,原主曾经来过两次。虽然没有全部逛过,但也知道这所宅子的占地面积颇大,前后五进,左中右三路,加上后面一个大花园,雕梁画栋的倒是建得很是漂亮。
中路是正房,如今第三进的主院如着宋孝和;左路呢是侧院张氏住的地方;第四进,则是宋青梅姐弟等小辈的院子,右边的院子住的是宋青宣和一些客房,其父宋明然则住在花园里的一个大院子里。
而青萝住的院子则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客房,只是原来用来给有头脸的婆子住的,面积非常小,院里只有几步宽的空地,然后是两间正房和一间耳房,位于左路侧院张氏的院子前面。再往前面就是大厨房了,左边外面过去是片小小的树林,当然从这里过去宋孝和的院子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一路走来,青萝发现这三房的院子打理的很是不错,花木扶蔬,路面洁净,只是过往做事的下人全都心不在焉的,要么胆颤心惊地像是惊弓之鸟,要么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条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所以她这一路走来竟没有半个人影上来阻挡,让她顺顺利利地就到了中路。
虽说路途不远,但青萝的脚毕竟是受了伤的,待她踩着略有些刺痛的左脚,跟在阿良身后进了主院时,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
只见两拨人各站院子的一边,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当中一个身着青紫色褙子,衣饰整洁的婆子,正带着一群粗使婆子和几个小丫头怒视着对面的一对中年男女。
看到这堆人时,青萝在院门口停下了脚步,但焦急的阿良则没有管众人,直接饶过他们进了正房。不过神奇的是,院里的众人竟然没有注意到她那么大一个活人,只是各自狠狠地盯着对方。
“林祥、林祥家的,老太爷生病一事,夫人已经知晓了,夫人只是要叫了你去问话,你竟然推三阻四的不肯前去,难道你没把夫人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罗婆子,五十来岁的年纪。
这个人原主倒是知道,听说是宋明然小时候的大丫头,因为照顾宋明然一生未曾嫁过人,所以很得宋明然的敬重,在这府里的下人中辈份也算高的了。
不过她为人耿直,做事方正,不够圆滑也不会拐弯抹角的,所以在府里人缘一向很差,倒张氏因为敬重宋明然的缘故,让她在身边做了个管事。
“哟,罗妈妈,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夫人是主子,我们只是下人,哪里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呢。这不是老太爷正病着嘛,这院里的事离不开我和我们当家的,所以才不能前去。再说了,如今大夫正在里面诊脉,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呢。万一我们走了,这院里的下人小厮不知轻重的,耽误了老太爷的病情,谁来担当这个责任呢。
按理说,这夫人有请,我应该马上就去,但我这确实是走不开呀,不如您请回去,告诉夫人,等老太爷醒了后,奴婢马上过去给夫人请罪去。”对面林祥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罗婆子露出一个微笑,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你……”听了林祥家的如此轻慢之语,罗婆子眼里怒火更盛,但因她不善言词,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话来反驳,直气得面红耳赤的。
“罗妈妈,夫人是主子,她只是个下人,夫人叫了她去,她不去,就是对夫人无礼。您还在这里听她废话什么,直接把她抓过去好了。”看罗婆子无法反驳林祥家的,站在罗婆子身后的一个穿青色裙子,模样俏丽的小丫头突然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听了小丫头的话,不等罗婆子吩咐,她身后的粗使婆子们立即上前把林祥两口子围了起来。
“罗妈妈,这可是老太爷的院子,如今他刚一倒下,你们就敢在这院子里乱来,是要以下犯上吗?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不知道是你罗婆子做的事,只会说夫人不孝。”看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林祥家的后退一步靠近林祥,眼里闪过几丝惧色,对着小丫头一脸怒意地说道。
“林大嫂,你可别乱说话,咱们夫人一向孝顺老太爷,这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连老太爷自己也亲口夸过夫人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的。如今夫人只是关心老太爷的病情,想叫了你去问话,你却说出这样败坏夫人名声的话,到底是何居心呀。”没想到这小丫头一点也惧地立马反驳了回去,还反呛了林祥家的一顿。
“秋香说得不错,你这样乱说话确实该教训一下,来人,把她们捆起来。”正自生气的罗婆子听了小丫头的话,立即决定拿下这两人,不然还不知道这两人会说出什么的话来败坏夫人的名声。
站在门旁的青萝听到那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名叫秋香的时候,突然有些好笑,这丫头怕是比另一个大名顶顶的秋香要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