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偏了心倒是不见得,东方家于我来说,不过是个姓罢了。”
白灵垂了眸子,对东方煜的道歉好似并不打算接受,也不打算拒绝,仅是将自己同东方一族给瞥开了关系。
“可你身子里终究流的是东方一族的血液。”东方煜对她的这番辩驳有些不悦,虽说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兄妹情分在里面,可终究是血浓于水,怎么能说瞥开就瞥开。
“东方煜,你换好了便出去,别在这碍眼!”
聂仙却是明白白灵所想,她这是要将自己犯下的罪行同东方家撇清关系。
东方一族世代清流,悬壶济世,哪里受得住白灵这般又是细作又是叛国的名声。
“小仙儿,我同妹妹说两句话你都……”
“出去!我们还有私房话要说,你一个大男人听什么!”
聂仙冷冷丢给东方煜一个白眼,终究是让东方煜闭了嘴,满脸狐疑地扫了眼前的两个女子一眼,想起在蛊族被杜千千和她已经戏弄过一次了,倒也不再辩驳。
哪怕聂仙再用同一个借口,他依旧得乖乖出去。
聂仙跟在他身后,见他掀开帘子走远,这才回到白灵身边,轻轻叹气,“我带你去见他,如何?”
“真的?”
白灵的眸子陡然便亮了起来,可想起聂仙一贯的作风,终究是又暗淡了几分,“你……有什么条件?”
她家皇妃,好像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除了姬风冥。
“将他带来军营。”
活捉。
“我不去。”
白灵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原来,聂仙竟是想让她当诱饵,顿时便一口拒绝了,好似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你先听我说完。”聂仙坐在了她身边,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他,终究他是南溪国的掌控人,我可不会傻到同南溪作对,只要他的兵力退出东启,我便放他回去,也放你回去。”
重要的是最后两句话,放他们两个一同回去。
诱惑终究是有些大的,可白灵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娘娘,白灵知晓你一向会算计,白灵不敢赌……若是以前,白灵还得你信任之时,还敢赌一把,可如今……”
“如今,若是不信你,又怎会放你去?”
聂仙接过话,眸子里满是柔和的光芒,好似褪去了往日的犀利与深邃,一如邻家姐姐那般亲和。
“不……他不会接受你的威胁的……”白灵摇了头,终究是寻了借口来拒绝,“他的性子,怕是要比殿下都要傲气……”
“傲气,若是没了他引以为傲的南溪国,没了他这条性命,他还有什么资格傲?”
聂仙毫不犹豫地嘲讽着,任何人都不能同姬风冥比,哪怕这个人确实是在这千机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娘娘,白灵知晓你听不得这些,所以白灵也请娘娘回去歇了罢,白灵也听不得劝。”
白灵反驳的声音终究是惹了聂仙有了几分不满。
“若是你不愿意去,那我只能绑你去了。效果也许一样,只是,多要些人手罢了。”
骤然冷下的声音,让白灵身子一僵,眸子里有些许雾气,“你当真是一点情分都不顾吗?”
“什么情分?我将七绝针交给你,不是让你拿来对着我的,你的针尖上染了多少东启将士的血,你应该心里清楚吧?他们可都是往日里同你并肩作战的弟兄姊妹!”
逃离东启,奔赴南溪传递消息,若是手上没有染上一些鲜血,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姬风冥的暗卫下离开。
求聂仙教的七绝针,自然是为了让这些对自己熟悉至极的暗卫防不胜防,从而离开东启。
“我以为,你学七绝针,是因为你自己的身子里流淌的东方一族的血液,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从那般早开始,便算计我,算计殿下,算计你兄长,算计你身边的人!便是连紫灵的死,也是你要挟我教你七绝针的理由!”
若是真的感情至深,该是像青灵一般,至今还未放下,甚至险些让聂仙在宫中名声散尽,再也翻不起风浪来。
而不是在依旧在身边惺惺作态,假意对自己忠心不二。
“娘娘心中知晓,那便是好的。”
白灵闻言,仅是用那双凄然的眸子看了聂仙一眼,随即浅笑一声,算是默认了。
她当初,有那么几个瞬间,怀疑过自己的决心,可终究是看到南溪传来的信件上,那熟悉的字迹时,又将那份热情给冷了下来。
聂仙是为了姬风冥,才对她好的,而她是为了萧烈,而在她身边假意忠心的。
“明日,本妃便会将你带到他面前,是生是死,由他来定,本妃倒要看看,你这般为他,值不值。”
丢下一句凉意彻骨的话,聂仙离开了帐子。
白灵盯着那因为聂仙的离开而有些颤抖的烛光,只觉得泪眼有些朦胧。
聂仙从未在她面前自称“本妃”,原来之前,她是将自己当成姐妹一场的……
可终究是负了她。
白灵在烛光下轻轻的笑着,有凄然和不舍,有悔恨和不甘。
翌日,待聂仙带了一队人来到这个帐子时,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聂仙见状,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让身边的人去寻了东方煜,而自己则是蹲在已经僵硬的尸体边上,眸子里竟是有几分惊恐的。
她知道白灵为什么死。
白灵不过是想告诉她,值不值得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而萧烈心中究竟有没有她,她宁可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