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抚着发疼的手腕,眼底有几分黯然,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掩盖了过去。
“救火啊……”
话音才落,门外便传来了不远处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些听不清的窃窃私语之声。
姬风冥听着门外的声音,心下一惊,瞥向还在揉手腕的聂仙,眸子冷的彻底:“所以今晚走水的,是逍遥殿吗?”
“四殿下,逍遥殿走水了。”
还不等聂仙回答,门外便是卓影有些焦急的声音,姬风亦同姬风冥速来交好,也常来这临风殿串门,如今出了事,卓影哪里还顾得上今晚是洞房花烛。
聂仙眸子一冷,心下有几分狐疑,难道是东方煜?
花想容是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况且,这姬风亦,花想容应该下不了手的。
见聂仙陷入沉思,姬风冥忙披上才褪下的红色外衣,推开房门离去。
冷风从新房门口虎啸而入,夏季的夜晚虽然有些凉,却不会太刺骨,可聂仙却在此时觉着,寒入骨髓。
望着自己还裹着纱布的双手,多有不便,眉头紧蹙。
不管今晚去的是谁,她得让他们安全离开。
思及此,牙齿便扯了手上的纱布,不过半晌,手上两道伤痕便赫然出现在聂仙眼前。
见已经不再流血,聂仙这才松了一口气。
忍着手上的痛楚,三下五除二地从带来的箱子中换了一身黑衣,往那火光冲天的地方而去。
前来换下卓影守夜的白灵,只见黑影从眼前掠过,熟悉的脂粉味让她慌了神,忙捏紧了手中的袖剑,追了上去。
待姬风冥赶到之时,逍遥殿早已烧得不成样子了,而从中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
唯独,不见姬风亦。
“三皇兄呢?”
姬风冥随手抓了一名侍卫,揪了衣领,冷声问道。
“属下无能,还未寻到三殿下。”
被逮住的侍卫双腿有些发软,猛地被姬风冥松开了衣领,险些跪了下去。
随即,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姬风冥冲入了火光之中,不由得一声惊呼:“四殿下!”
随着那红色的身影被火光淹没,众人惊呼之下,竟是有一抹黑色身影,猛地窜入了逍遥殿。
姬风冥在烟雾缭绕的火场中搜寻着姬风亦的身影,却是察觉身后一股熟悉的气息随之而来。
“你来做什么?”
一身黑衣的聂仙从他身后现身,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新灰,一双露在外的眸子,映着满屋的火光:“你救你的人,我救我的人。”
不似在房中那般妖冶,此时聂仙好似换了一个人,冷然的让姬风冥心下一凉。
“真是琼楼做的吗?”
“我也不敢肯定,琼楼一般不会做出这么大动静。”
说着,聂仙便觉着有些生疼,轻轻握了拳,缓解了那痛楚,而后往屋内而去。
姬风冥看着眼前那娇小的身影,只觉着心下有些烦躁,扫了一眼已经杂乱无章的逍遥殿,寻了寝殿的方向,足下生风,往里掠去。
聂仙在火光中寻了半晌,并没有找到关于琼楼的蛛丝马迹,东方煜的毒针,花想容的长剑,甚至连一丝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让聂仙有些发愁,姬风冥是认定琼楼的人插手了此事,可这单子归了花想容啊。
依着花想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动手。
还是不偏不倚偏偏是今日?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抹身影,今日的大婚典上,那双几乎穿透了她整个身子的眼睛。
若说最不想让她好好过洞房花烛夜的,便只有她了。
思及此,聂仙眼瞅着一根梁从身旁落下,惊的退了两步。
火光中“吱吱”的声音此起彼伏,偶尔“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陡然让聂仙心下有些懊恼,竟是早没想到这层。
忙不迭地想起姬风冥还在寝殿的方向,便匆忙踏着未烧尽的木梁往那方而去。
姬风冥在寝殿搜寻了一圈,只寻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侍卫,一把将他扶起,问道:“三殿下呢?”
“救——”
可却在发出这一生中最后一声呼救之后,咽了气,急的姬风冥面色有些扭曲:“醒醒!本殿问你话!”
房梁上的火光愈演愈烈,“吱呀”声更是显得格外刺耳,可忧心姬风亦生死的姬风冥,依旧摇晃着那侍卫的尸体,浓雾遮了眸子,什么也没有察觉。
“姬风冥!”
一声娇喝,不知从何处传来,待姬风冥缓过神来,一袭黑影从他头上掠过,随着黑影落地,一块烧的焦黑的梁子,滚到了那烧的七零八落的罗汉床上。
随着姬风冥诧异的眼神,只见聂仙回过头来,眉眼弯弯:“第二条命了。”
聂仙的话音才落,只见姬风冥瞳孔一缩,飞身扑向聂仙,就地滚了一遭。
随之而来的,便是屏风落下的声音。
“扯平。”
姬风冥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瞅着身下露出一双茫然眼神的聂仙,竟是觉得姬风亦的生死好似也不那么重要了。
身下传来的呼吸起伏,竟然是让姬风冥觉着,她活着真好。
“四殿下!皇妃娘娘!”
白灵的声音从前殿响起,伴随着各处梁子落地的声音,有些朦胧。
聂仙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用手肘轻轻推了一把姬风冥:“没被梁子砸死,该被你憋死了。”
随着聂仙的动作,姬风冥这才猛地起身,冲她伸出了手,却在聂仙有些鄙夷的眼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