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摸着手里的伤痕,眼底有几分冷意。
“既然那么长,娘亲就别说了,亦儿饿了!”姬风亦却是个捣乱的,丝毫不给聂见远回话的机会,扯了聂仙的衣袖左右晃动。
聂见远心下一凉,只觉得同此时的姬风亦置气好似也太没有风度了,便将袖子一甩,兀自寻了位置坐下,“来人,传膳。”
见姬风亦双眼放光,聂仙便不再搭理,盯着聂见远巧笑倩兮,“所以,父亲你想听哪一段,或者,父亲同仙儿先说说,逍遥殿的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若是没有这把火,仙儿也不会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个‘儿子’。”
聂见远眼底一闪,冷哼,“你倒是个精的,不论他怎么变成这样的,都少不了你的手笔吧?”
这话倒是让聂仙有些心虚,虽然这忘忧是白颜误解之下才造成的,可也确实让聂仙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不想再讨论姬风亦的症状,聂仙便将话锋转了一番。
“罪魁祸首是谁,父亲比谁都清楚,二妹妹替嫁不成,反吃了软禁,若说这宫中谁最不想这洞房花烛夜安安稳稳的过,便只有她了,只是仙儿没想到,父亲竟是推波助澜了。”
随着聂仙话落,聂见远瞥了一眼还在摆弄茶杯的姬风亦,“那日不过是想看看,你这新娘子,还记不记得娘家罢了。”
“说来好笑,仙儿被父亲活埋了,偏偏了发现了一堆黄金,您说,是不是连老天都帮着仙儿呢?”
聂仙摆了摆手,“为了这黄金啊,仙儿可是受了不少伤呢!连娘家都不惦记着仙儿了,父亲又怎么想着,让仙儿惦记着娘家呢?”
那妩媚的眉眼,配上那娇滴滴的声音,格外惑人。
可听在聂见远的耳朵里,却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你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吗?”
“哐当——”
随着聂见远音落,那方姬风亦摔了杯子,一脸委屈地盯着聂仙,“娘亲,亦儿不是故意的……”
聂见远眼底闪了一闪,“小志,午膳怎么还没送上来?”
门外传来小志小跑的声音,只见那清秀的眉眼带着歉意,笑的谦卑,“老爷,午膳方才刚传过,此时膳房在重新准备呢。”
聂见远给他使了个眼色,“三殿下饿了,你先带他去寻些吃的。”
小志扫了一眼四周,见到了那有些怯怯的姬风亦,笑了一笑,“三殿下,请随小的来。”
姬风亦却好似不信任他一般,忙上前几步,揪住了聂仙的衣袖。
“亦儿,随他去吃点东西,娘亲待会儿去寻你。”
“真的吗?”那幽幽的眼睛里满满的害怕和狐疑,盯着聂仙,好似真的怕聂仙下一刻便消失了。
随着聂仙点头,他便陡然雀跃起来,蹦跳着朝小志奔去,“有烧鸡吗?有桂花糕吗?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果子酒!”
“有有有,都有……”
随着二人的声音远去,聂仙这才蹙了眉头,冷眼盯着聂见远,“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聂仙也不藏着掖着,连那句客套的“父亲”,都省了去。
“我不知道,可有一个人知道。”聂见远嘴角扯了扯,连带那胡子也微微动了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时那丫头端了新茶上来,给聂仙端了一杯,又给聂见远端了一杯,那托盘中,却还有一杯。
丫头瞅了一眼方才姬风亦在的位置,眉头皱了皱,躬身退下了。
随着丫头离开,聂仙盯着门口有几分冷意,“你这前厅,怕是没有书房安全。”
“府中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你大可以放心,只要姬风冥那两个护卫还在客房,这里都是自己人。”
很显然,这“自己人”,便说明了此时的聂府已经是密不透风了,聂见远的暗卫,绝不会比那凌太师府中少。
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到姬风冥手上的兵权,你便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吗?”
这府邸的安全得到了肯定,聂仙自然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聂见远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口,轻笑,“自然。”
“那容姨的孩子呢?”聂仙见他胸有成竹,便要将那牵制容姨的筹码先拿回来,不枉她护自己十多年,护了那玉佩十多年,终究是没有交到聂见远手中。
聂见远眉头一皱,好似将那两个孩子忘了,沉吟半晌,“反正也无用了,你去令城衙门领人便是了。”
聂仙眸子一冷,“令城衙门?”
“那两个孩子在赌坊输了钱,还不起,被赌坊的打手教训了一番,还被送到了衙门……”
聂见远说的云淡风轻,眼瞅着聂仙的神色有些不对,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眉眼间多了些许嘲弄。
就在聂见远以为聂仙会怒斥他狠心之际,却只闻聂仙冷声,“那还留着做什么?”
那语气中的薄怒与无情,倒是让聂见远有些意外,轻轻放下茶杯,别有意味的看着聂仙。
“你倒是说说,该如何?”
聂仙冷嗤,“县丞不杀他们,我来杀便是了。”
“你就不怕容姨恨你?”聂见远却突然对聂仙的想法有了些许苟同,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却为了威胁容姨,留下了他们。
“若是直接告诉容姨他们死了,容姨最多悲伤几天,便也好了,可他们还以如此的面目活着,不过是让容姨徒增更多不必要的忧愁罢了。”
聂仙冷着眼,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