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吓昏过去的老头，撇了撇嘴，“只好对不起你啦。”
说完便又这样五米五米的往前挪。
虽然会吓到人，但却可以躲过摄像头，因为他专门挑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出现。
到了停尸间门口，黑羽停了下来。他伸手想要去推门，但是走廊上的电灯却在那一瞬间全都熄灭了。
黑羽抬头看了眼那老旧的满是蜘蛛丝的电灯泡，“啧”了声。估计是老旧失修，所以闪着闪着就集体跳闸了？
他来不及多想。外头现在已经全黑了，再拖下去，估计就要没时间取线索了。
想到这，黑羽再次抬手推上了停尸间的门。
随着“吱哑”一声，涂着蓝漆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气随即扑面而来，混着隐隐的腐烂味。
黑羽不禁皱了皱眉。停尸间里的尸体不都是停放在冰柜里的吗？怎么，还会有腐烂的味道？
他左右瞥了两眼，凝神慢步踏入停尸房。
……
“嘭”
黑羽立即回头，但是门已经被关上了，而且——他推了推——外面也上了锁。
背后传来一丝压迫感，伴着冻人的冷气。黑羽皱紧了眉头，两手悄悄离开了门把手。
后面变得更冷，钻入骨髓的冷。
黑羽猛地回头，捶上后面的面孔！
然而……
什么人都没有。
连鬼，也没有。
后面一切都很正常，就和他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样。
他又往前试探性地踏了一步。
“你不能再往前了。”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畔，清楚地就像是凑在他的脸上说话。
黑羽眼睛睁大了几分，“你是谁？”他双手抬起握成拳状，整个一副防卫的姿态。
“你不需要防备我。”那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对你并无恶意。”
看着黑羽一副并不相信她的样子，那声音叹了一口气，“你是看不见我的，不需要白费力气了。我现在不是人形，不是魂体，只是依附在这个声音上。”
黑羽眯了眯眼，“音寄生？”这种形容在他的脑海里只能搜索出这么一个名词。
“有点类似，但也不尽相同。”声音迟疑了下，接着就这么说了句，“你真的不能再上前了，前面是个悬崖，你可以仔细再看看。”
悬崖？
黑羽大惊，他仔细往前看去，停尸房的样子尽数在眼前散去，化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四处看了看，密林、泥石，完全不像是在警察局的样子。
他不禁连眨了几下眼。这和自己的术法一样，甚至更为高明，他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破绽。
而且黑羽看了眼悬崖边，发现那里居然站着一排稀疏的黑色枯草。这可是依附毒气生长的一种植物，而且毒气越毒，它的颜色便越深。瞧着这深如墨的样子，估计自己掉了下去也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结果。
“多谢前辈的指导。”黑羽想通之后，急忙对着旁边的空气拱手躬了下身。
那声音淡笑着，“无妨。”
而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了句。但是声音实在是太低了，就连黑羽都没有听清，只能隐隐听到“当初……”“都是……孽缘”什么的，多了就不知道了。
隔了会儿，那声音语气变得凝重，“你该回去了。要是时间久了，我怕它会发现你没死，然后折回来再设幻境。”
黑羽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手比自己法术高深，那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硬碰硬。
“那前辈后会有期。”
他对着自己旁边的一团空气很认真的又鞠了个躬，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在他离开好久之后，悬崖边突然的出现了一个穿着广袖襦裙、执剑而立的近乎透明的女子身影。
她瞥了眼黑羽离开的方向，接着便望向了森林的深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但不到片刻，她的眼神便变得复杂，无奈、悲伤、痛苦……一系列的情绪都融汇在了那一眼中。之后，她的身体就在悬崖边突然的消失了。
森林深处传来了一声怒吼，然后遮天蔽日的浓黑色乌云便从天际飞涌而来。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它们便来到了悬崖边，之后在悬崖边转了好几圈，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嗷嗷嗷！”又是一声愤怒的低吼从云中传来。
而就在此时，一道阳光撕裂天空的云层照了下来。乌云在低空痛苦的翻涌着，然后就像是逃命般的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