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
“之后——他就和我生活在一起。养母常年需要处理事务，在城堡的时间很少。养母怕我会无趣，就索性让这个‘外来客’也住在城堡里。接下去的每一天，我都是上午学习魔法，下午和他说话解闷。”
蒋许瑶听出了些东西，“他是个怎样的人？”
古妮薇尔挑着眉头，很快地说出了几个形容词，“为人风趣、幽默，很善聊。”她抬眸看了眼蒋许瑶，“接下来你应该猜到了。很顺理成章的，我和他陷入了爱河。但这在养母眼中，却是不能容忍的。”
“接着她便想杀了他？”
“不，还没有。”古妮薇尔想了下，突然笑了，“养母想杀他的念头，是在我们合伙偷了一本魔法书之后升起来的。”
听了她说的话，蒋许瑶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他们两人真的是——十分“勇敢”。
“虽然那本魔法书在万千本魔法书中，是最为普通的一本，但那也不是人类可以看的。这触犯了她的大忌。”
“呵呵~我觉得她其实不仅想杀了他，还想杀了我。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动手，因为我们通过一些方法逃了出来。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很好奇，他来冰雪城堡到底是要做什么。待了一段时间后，不还是回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说完，古妮薇尔看着某处陷入了沉思。
蒋许瑶看了眼她。她想，自己大概猜到了为何古妮薇尔说他是个入侵者的时候会迟疑，因为除了一本似乎并不太重要的魔法书，他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好一会儿，古妮薇尔重新抬头望向蒋许瑶，“我现在要请你帮忙做的事，就是助我回冰雪城堡。”
“恩？你要回去？”
“是的。”她浅笑了下，“我想回去和养母道个歉，然后继续过回我以前的日子，钻研魔法咒语。”
“可你不是……”
“不是什么？喜欢那个人类？”古妮薇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我想我当初只是好奇，长年累月没人和我说话，让我觉得生活充满了枯燥。所以在有个完全陌生的人类进入城堡后，我才会那样的兴奋。”
蒋许瑶有些惊诧。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这会儿又要回去……莫不是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且想来，冰雪女王的原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更何况这次是个双重背叛。
不过——她看了眼古妮薇尔的神情——这事，不是她该知道的。知道的越多，离死就不远了。
古妮薇尔想了想，抛出了个条件，“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
潜意识里，蒋许瑶觉得她的话里头还隐瞒着什么，但是却又蒙着层雾，辨不明白。
但这不是她能过问的，她也不想过问。
“好。但是我要怎么帮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古妮薇尔说着，一边手指翻飞，“等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便站起身来，随手把刚刚手中编的一个发光小球扔在了沙发上，“这是给你的，可以带来好运。就当是我交的‘押金’了。”
接着，她便从原地突然的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蒋许瑶垂眸看了眼沙发上的银白色小球，几秒后拿起来揣进口袋里，接着就出门开车往宾馆方向而去。
*
等蒋许瑶到达宾馆的时候，苏白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呆滞地望着窗外。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看了几眼之后，发现是眼睛有些不对。
紫色的眼珠子，实属诡异。
“这是怎么了？他的眼睛……”蒋许瑶把沐言拉到一旁，皱着眉轻声询问。
沐言眨巴了几下眼，抿着唇，神情哀默，“凤浅死了。”
“死了？怎会？！”蒋许瑶感到很意外，“是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那个紫色的珠子就是凤浅的所有修为，我那天感受到的‘鬼压床’也是因为当时的凤浅已经死了，我才会那样。这都是无祈告诉我的。”
“无祈说，她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那个与苏白做交易的魔鬼，就把自己所有的修为凝聚成丹。但她也知道仅是这样不足以救活苏白，就用生命和魔鬼做交易，以此让苏白能够活下去，并且让自己能够活着见苏白一面。”
沐言说话间，几度哽咽。他是真的不明白，前些天凤浅还和自己说她的喜欢只是长年累月遗留下来的习惯，怎么转眼，就决定用自己的死换苏白的活了呢。
难道习惯，也可以做到以死成全吗？
……
蒋许瑶听完沐言的话有些沉默。
作为一个捉妖师，她当然很清楚，将妖的修为从它的身体里剥离开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更何况是凤浅自己动手。还用自己的生命和魔鬼做了交易。
……
“值得么？”蒋许瑶不禁轻叹了声。
“就是。那苏白和魔鬼交易了很多东西，其中一样就是爱情。她无论为他付出多少，最后也不会得到什么。何必啊……”
恩？
交易了……爱情……么？
蒋许瑶抬眸，正巧望见苏白的眼角划过一滴泪，只一瞬，就没入了皮肤里，再寻不见。
也许，凤浅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蒋许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能看清的。”
沐言，“啊？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蒋许瑶叹了口气，摇了下头，“没什么。”
“师父小心！”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