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磨剑的苦苦哀求声:“这里不是殿下久呆的地方,殿下格外加恩给施三,您给的已经太多了,请回去吧……。”
“通通通”,磨剑的叩头一声接着一声,声声都带着力气。
磨剑都快吓死了,殿下也咳起来,这分明就是疫病的症状,随时随便地就能过上病,一旦过上病症状即时就出来。
磨剑哭了:“请殿下为奴才们想想,您要是有个闪失,京里太后要奴才们的命。”
砺刀在外面听到,和曲瑜等人一起进来,乌压压的在房里跪满,又跪的房外也是,齐声道:“请殿下保重身体,请殿下这就回营。”
殷力、殷贵哪敢不跪,院子里的商人也不敢不跪。
不过商人们中暗暗欢喜的不少,他们听不到房中的动静,还以为黑施三就要一命呜呼。临时拥戴金胡的商人们,以为自己这回选对道路,都有得意在面上出来。
金丝跪下来后,心思转个不停。祖父让她讨好施三少,如果施三少死了,她应该哭的很伤心吧。
一念至此,金丝发挥她的强项,放声痛哭:“施三少,你可不能死啊……。”
传到房里,殷力、殷贵、殷兰六姐妹一起听出来金丝的声音,鼻子一起让气歪,在肚子里骂个不停,你才要死呢,你怎么不去死,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
金丝虽爱慕梁未三年,梁未对她半点儿不熟悉,让磨剑等人劝驾已是心头火起,还没有发作呢,就听到外面嚎丧。
“滚!”
梁未咆哮,提起脚来把磨剑踢出去一步,对着曲瑜等人再骂道:“滚出去!”
但是也能体谅到磨剑等人的心情,阴沉着脸坐回去,自己挽起衣袖,对战战兢兢的医生吩咐:“你来诊脉。”
医生膝行着过去,小心翼翼搭上手指。房内房外重回安静,金丝哪里还能再哭呢?在这安静之中,梁未对殷若看去。
见她乌黑的眼眸似含无数言语,以贵人的自以为是来看,施三舍不得殿下离开。
殷若呢,也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忽然起来的这个变故,让殷若更能认清,殿下从来不是好惹的?没看到他怎么发怒,说倒就倒个医生。不过咳上一声,满院惊悚。
如果接下来的话回的不好,只能给自己家里惹出新的祸灾。如果接下来的话不能回,半截的针对殷家的话,以后可再怎么找到机会圆回来。
再说后脑勺上还有殿下手掌的温度,殷若知道自己留恋它。黑施三若是不抓住这个村,后面只怕再没有这个店。
殷若接住梁未的眸光,屏住气凝住神。她怕他这就离开,又知道自己没身份挽留。
这是个病人,按磨剑说的,梁未坐到现在没有走,已是格外的开恩。既然开了,不在乎多一些少一些,何况黑施三的有趣古记还没有说完。
梁未含笑:“别怕,说完它。”
殷若目光悄挪,这房里跪的满满当当,她可不愿意说给这些人听。
“出去!”
梁未叱道。
曲瑜等人没怎么样,医生又让吓一回,手指从殿下手腕滑落,重新再放上去。
曲瑜等人起身,但沉默的林立着,直到医生回话:“殿下暂时无事,不过这房里气味不好,还请殿下早早离开的好。”
医生一肚皮的话说不出来,他不是扁鹊托生,没有症状表现出来就能诊断出来。殿下这几声咳没有事,谁敢保证回去不会病倒?他还要小命的话,也是劝梁未这就离开。
殷若一个字不少的听在耳朵里,知道自己太任性,垂下头暗自难过。
梁未看在眼里。
平时称得上盛气凌人的面容刚低,梁未就再次宽慰她:“别担心,我不走。”
脉已诊完,他再对曲瑜等人板起脸:“还守在这里做什么?怕薰不坏他!”
“请殿下允许我们写信回京,请一位御医过来。”磨剑、砺刀还是不动。
仰起的面上,磨剑额头上已然泛青。
这是个忠心小厮,梁未也意识到自己太任性。哼上一声,淡淡道:“写吧,只不要惊动太后。”
“是是。”
能使得殿下让步,磨剑、砺刀赶紧知足。叫上医生出去,让他继续守着锅灶。
那里有一锅预防的药汤,是医生来到以后就煮上,只等熬好就给梁未服用。
曲瑜等人再去守房门,商人们起身,看看黑施三不是就要归西,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厮们劝,殿下大发雷霆。
房里重归安静,只有黑施三带着惊喜的眼睛放光。
“说下去。”
梁未轻松的道。
“嗯。”殷若乖巧的似只猫。
梁未又要笑,怕打断她的话,又忍下来。
“就是我听到金家的姑娘爱慕殿下,都说金家就要飞黄腾达,生意行当里挨得着挨不着的,都打算敬重他。”
梁未一哂。
殷若侧着脑袋对殷兰等人一瞄:“我家的姐妹生得也不丑,我就想来到北市,把姐妹们也送给殿下。一来请殿下为我作主,让家里的长辈不要拆散我们。二来,凭什么金家送姑娘就行,别人就不行。”
气呼呼道:“我爹在金老掌柜手下吃亏,我长大不服,也在金老掌柜手下吃过亏,我就是不服他。凡是金老掌柜要办的事情,我一定拆台。”
这话真真假假的,梁未却相信了。
本来嘛,黑施三出门还带上姑娘们,打自己主意的心,是她出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