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洪占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强忍内心的惊恐,微带紧张地看了龙孔一眼,龙孔一脸迷惑,显然也不相信调查组怎么会突然就有了相关证据,明明三天的调查他们一无所获,怎么会有惊人的意外出现?
不信归不信,接过口供一看,路洪占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不过还能保持住一丝镇静,不止于当场失态,而龙孔到底不如路洪占沉稳,他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不但脸色惨白,冷汗立刻就流了出来。
尽管口供不能算成正式的证据,而且上面的人名也做了处理,但上面的事实却正是他受路洪占指使一手策划的疤脸逃脱事件的始末!尽管不是详细到了每一个细节都列出的地步,但作为亲自参预了每一个步骤的龙孔来说,就和当众被人剥光了衣服没有两样,所有的**全部暴露在面前,就让他感觉后背发冷,头上冒汗,一下就六神无主了。
只看了两眼龙孔就知道,这份口供绝对是真实的,没有半点伪造,上面列举的事实,件件属实。
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让调查组查到了真相,明明经手的几个干警都是他的心腹,都跟了他好几年了,不可能轻易背叛他。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由他不嘴里发苦,心中发虚,双腿发抖,原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路洪占也口口声声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发生,谁知才几天就漏底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现在再追究哪里出了差错已经于事无补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该如何掩盖罪行推卸责任,因为龙孔心里清楚得很,仅此一事,就足以可以将他打得翻不了身!
就地免职还是轻的,少说也要判上几年……
他感觉嘴唇发干,眼睛发涩,双眼无神地看了路洪占一眼,说不出话来。
路洪占虽然也是心中恐慌,但还是暗骂了龙孔一句:笨蛋,现在可不是露怯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是死不认帐。管他什么证据齐全,只要没有民警敢出面作证,就不认可口供的真实性,怕什么?在郎市的地界,对他们没有直接管辖权的一个公安厅的处长,还能拿他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如何?
他的双起理论可不是白给的,只要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只要他还说了算,任何人都别想在政法和公安系统将他扳倒!
路洪占忽然就底气十足了,他咳嗽一声,轻轻地将材料放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口供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是酒后胡话,也许是逼供,也有可能是诱供,甚至是假供词,要有人证才能说明问题。”他赌的就是只要他还在郎市,还是市局一把手,不管调查组是如何问出的口供,肯定不会有人敢出面作证。
气,相当于直接怀疑调查组的调查结论不合法,于兵脸色一寒:“路局长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置疑省厅调查组的公平客观性?”
路洪占寸步不让:“我尊重调查组的意见,但只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口供就得出市局领导故意放走疤脸的结论,显然轻率而不负责任,我不能接受。”
历飞冷笑一声:“路局别急,我刚才拿出的口供只列举了几名干警有协助疤脸逃走的嫌疑,似乎上面并没有明显透露是受谁指使,更没有明确指出是市局领导,您刚才主动说是市局领导,难道是心里有数?”
路洪占一愣,没有意识到刚才说话时竟然有了漏洞,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不由暗暗心惊,都怪夏想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让他时刻提防夏想突然发难或是抛出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证据,没想到一时紧张之下,差点不打自招。
他忙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我一时口快,是口误,大意是说得出不管干警是受人指使还是自作主张放走疤脸的结论是经不起推敲的,我不能接受调查组不符合事实的指正。”
说话间,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对刚才的争吵似乎没有要发表看法的样子,只是手中拿着口供,一脸沉思,也不知想些什么。
“请夏市长评评理。”路洪占心里有气,他能猜到肯定有夏想的手脚在内,否则不可能调查组能短时间内摸准路子,还找到了相关责任人,现在夏想摆出了袖手旁观的姿态,就让他心里很不爽。
夏想将口供放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省厅调查组的结论很详实,是重大发现,我认为市局应该和调查组联合调查取证,控制相关责任人,进行下一步的取证。疤脸是杀人凶手,在看守所从容逃脱,不找出责任人不查明真相,没法向郎市人民交待,没法向市委市政府交待。”
“可是只凭调查组的一面之词就盘查相关干警,会让市局的广大干警心寒!”路洪占据理力争,他要的就是推翻调查组的结论,不想让调查组具体插手市局的内部事务,“调查市局相关责任人,由市局派人出面就可以了,调查组的同志就不必费心了。”
夏想轻轻地摆了摆手,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洪占同志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