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忧进了客厅，白夫人和沈月琴都还在等她们。
“姆妈，我回来了。”白无忧靠坐在沙发上。
“今日怎么和苏少帅一起吃饭了？”白夫人见白无忧似乎有些累，伸手端了一杯茶给她。
“嗯，在霓裳阁碰见了，云惜还没回来吗？”白无忧四周看了一眼，没有见到白云惜，沈月琴也还坐着，必然是在等她。
“是啊，云惜不是和无忧小姐一起回来吗？”沈月琴方才就想问了。
“嗯，车子坐不下，云惜同苏老师坐一辆车，琴姨不必担心，一会儿子就该到家了。”白无忧嘴上安慰沈月琴心里却是有些忧心的。白云惜和苏明远比他们早走，苏明远的家离督军府也不远，按理也该到了，苏明远喝醉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嗯，和苏少帅在一起那我是放心的。”白无忧那边担心，沈月琴听到白云惜和苏明远在一起却是有些窃喜。
“无忧今晚和苏家那小子一起吃饭了？”白督军从楼梯上下来，盯着白无忧语气有些戏谑。
“阿爸。”白无忧知晓白督军话里的意思，都懒得回他的话。
“怎么样？觉得那小子可好？要不要阿爸为你做主了？”白督军不死心，凑到白无忧跟前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阿爸姆妈，您快管管阿爸。”白无忧也不知这白督军是被苏明远灌了什么**汤，
怎么对他如此上心。
“行了，无忧别理你阿爸，他晚上在李市长那里喝多了酒回来，这会子迷糊着。”白夫人笑着轻轻推了白督军一把，白督军往后跌了一步，沈月琴慌忙扶住了他的手臂，白夫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督军，您坐下吧。”沈月琴扶着白督军让他靠在了沙发上。
“夫人，阿爸，姆妈，我回来了。”白云惜的脸色绯红，眼睛里的欢快化成了点点星光像是要溢出来，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像甜美的画卷一般铺陈在众人眼前。
“怎么这会儿才到家？没事吧？”白无忧拉着白云惜的手，上下打量她。
“没事，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才晚了些。”白云惜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看着白无忧笑的分外灿烂。白云惜进了苏明远家才发现他家没有佣人，顾倾北的副官将他扶进了卧室，粗鲁地丢在了床上便不管他了，她只好端了水来为苏明远擦了脸，怕他渴又放了水在他的床头。要走的时候苏明远突然抓着她的手问她为何要走，白云惜明白他这是醉话，自然不是对她说的，只是手上传来了苏明远掌心的湿润和暖人心的温度，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轻颤。
“那你们快些回房洗漱睡觉吧，明日还要去女学。”沈云琴看着白云惜，想快些回房，好知道今晚与苏明远间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有这样甜蜜羞涩的表情。
“对的，无忧，快回房吧。”白夫人也想着要把白督军扶回房去。
“嗯，那姆妈我先上楼了，您让王嫂给阿爸冲杯蜂蜜水吧。”白无忧看了一眼看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白督军。
“嗯，好，你去吧。”白夫人摆摆手，叫来了王嫂。
白无忧回房躺在浴缸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她又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确定没有顾倾北这个人，那么既然顾倾北是从前便认识她的那应该是九岁之前的事情了。白无忧隐约能感觉到包括白夫人和白督军甚至沈月琴和白云惜在内督军府山下都在瞒着她没了九岁以前记忆的原因，她试探过几次，都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了头。白夫人安慰她说九岁以前的生活同现在也无太大的差别，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忘了也无妨。只是白无忧总觉得那个反复做的梦应该和她没了从前的记忆是有关系的，督军府的人不肯说，方家那些相熟的人也三缄其口，那么现在顾倾北的出现是否能解开她心里的这个结呢？顾倾北这个人对璃城和南京两地的军政府来说都是个敏感的存在，连白无忧都知道这些年两地要杀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的出现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本人，而如今他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璃城，虽然方瑾风他们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但既然他敢出现在方家的晚宴上是否代表了他不怕身份会被他人知道。而在她面前，顾倾北更是强调了几次他的名字，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今日他都明确地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白无忧不知道是为什么，传闻中的顾倾北不近女色、狡诈阴险、手段狠辣，手段狠辣她是看到了，旁的她怎么觉得一点儿也不像呢？且不说就算从前他们相识那又如何，六年前她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更何况如今她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她还是璃城督军的女儿，他如此轻易又莽撞地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不怕她会说出去吗？头脑里的一团乱麻完全找不到可以着手整理的地方，白无忧想到顾倾北对她的大胆妄为和志在必得，胸口中的恼和恨搅得她心绪不宁。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些，不管顾倾北是谁，她都要为自己受的这些耻辱报仇不是，但是急不得，顾倾北与九岁前的记忆有关，或许是个能解开记忆里的结的关键所在。白无忧闭上眼，整个人滑入浴缸之中，鸦青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铺陈在水里，华丽又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