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琳琅失笑:“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呀!他们的表现也太奇怪了。”这么说着,她心里也更加好奇了。
常棣比卫琳琅高大约一个脑袋的距离,他抬高火把,探着头随意向石棺里瞥了两眼,便弯下腰来用没拿火把的那只手轻松地将卫琳琅竖着抱起来:“我举着你,你看看。”
卫琳琅扶着常棣的肩背,坐在他单手的有力臂弯间,极其方便地便看见了石棺内的样子。
石棺的用料是实心的厚重无比的整块巨石,表面粗糙不平,原本白灰色的色泽在数百年的积尘污染下几乎看不出来——这指的是外部,石棺内部居然可谓干净,只有在边边角角上有墨绿色青苔和风化痕迹。在每个面的四个角上,都雕有乌芍花的浮雕,精美异常。连普通石棺都如此煞费苦心,不难想象当初大夏的国力是多么富庶。
总之,这样干净的棺材是不可能安放过尸体的,这个结论教人安心。
当然这结论也不致教人振奋,因为石棺里面是……空的。
说空的其实也不准确,卫琳琅纠结地看着石棺底部因为放置太久而变得与石棺浑然一体的几块金属钱币,锈蚀的程度早已无法被辨别出是什么材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块锈在棺底的金属钱币是不可能拿得出来了。
常棣没绷住笑:“刚才朴昌肯定是不信邪想要把它们抠下来……”
卫琳琅接口道:“所以才差点栽进去!哈哈哈,朴昌那个笨蛋。”
“我就说找到金银财宝还是有希望的吧?有一就有二,虽然这口石棺中没有财宝,但那几枚钱币就说明了这些石棺确实是用来放财物的,所以……”常棣放下卫琳琅,顺势环住了她的腰,让她窝在自己胸臂间,低声道。
“对对对,夫君说得都对,都有道理,”卫琳琅用撒娇般的语气敷衍着,“一次两次没什么,你以后说的话可都要这么准才好!”
“那我不成了乌鸦嘴了?”
“常棣!这么不吉利的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现在……”
“好好,我错了,收回还不成?”
“以后说任何一句话前都务必请示一下你娘子!”
“以后说什么话我都肯定请示一下娘子你!”
“哼,这还差不多……”
“小家伙,过来。”这时突然远处有人传音给卫琳琅,她一愣,认出来了这是师父的声音,师父找她有事?
“我陪你过去,”常棣不放心道,“在这里乱走不安全。”
卫琳琅点头。
点绛生站在墓室墙壁边,正仰头看着什么。等卫琳琅和常棣举着火把过去了,她才发现墙壁上满是壁画。师父之前可没拿火把照明,居然在漆黑一片的地方也能黑暗中正常视物,果然是高手风范!
这么想了一通,然后卫琳琅才去认真观察壁画。
这壁画以几百年后的眼光来看,居然依然很是精美。只是颜色变得黯淡,画面变得斑驳了些而已。
画面上有一群群的小人,簇拥着祭坛或者在地里耕作,又或者在鞠躬、巡逻、做一些其他日常的事情。简单的长相相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脖子上呈环形的血红纹身,是由一个又一个弯月连接而成。
点绛生看得有些入迷,头也不回地道:“小家伙,看见了吗,那些脖子上有着血月纹身的小人,就是画的前朝官奴。”
卫琳琅恍然:“原来如此,官奴承担了一切日常杂务么。”
“正是。巫术是十分诡异的能力,普通人根本无法反抗,故当时巫者的地位最为崇高。那些犯了罪却罪不至死的人,统治九州大地——当时还不叫九州——的巫者便让他们世世代代成为自己的奴隶。”
“那血月纹身正是皇室所施下的血脉巫术的证明,”常棣在一旁说道,“巫术大兴的夏朝,皇室本身便是最强的大巫,他们一系拥有的奴隶数量也最为庞大。官锦儿的祖先就是皇室的官奴。”
卫琳琅突然有些不寒而栗:“按照粟盟主的说法,只要在这大夏皇陵的范围内,官奴便是不老不死的,是么?”
“呵,”点绛生冷笑了一声,“不老倒是真的,只不过‘不死’么……谁知道呢,不如杀杀看。”
……师父你瞬间凶残了哦。
“各位,”粟立榕忽然说道,“相信你们也看见了,这些石棺确实用来存放金银财宝的。大夏倾覆之前,皇室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皇陵中——因为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这些石棺中存放的财宝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嗯,理论上。”
“有个屁的财宝,老子都找了十多个了,全是空的!”藏剑山庄二师兄罗广白有些恼怒,尤其是一回头看见一望无际直没入黑暗中的两排石棺,一想到要一个一个地打开看,还不一定有收获,就有种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粟立榕耸了耸肩道:“但正如你们所见,这九百口石棺如今已经完全空了。十年前的那次探险的时候我们一个个打开看过了,结果白费力气……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空的。你们不信的话还可以继续……”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罗广白脸有点黑:“那你为什么不早些说?”
“你们不试试怎么会死心,哈哈。”粟立榕摆了摆手,“没事,时间多着呢,你们现在且休整下,我们马上要进入的地方容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