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笑了笑。
“方玦哥不必自责,若是陛下想要这么做,就算没有你,也会想方设法的让谢叔离开大营的。”
顾衍沉默许久,也终于开口说道。
“谢沉将军来天河城,也未必不是一个好事。”
“何以见得?”
秦冉问道。
“京城中暗流汹涌,各方势力交错对抗。谢沉将军又是个耿直的性子,在京城中难免会树敌。还不如回了天河城,天高皇帝远的,想要做些什么,也方便不已。”
“明洲兄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秦远点点头。
谢沉的性子耿直,总是有事说事,又是唯建业侯马首是瞻,建业侯又掌握着兵权,自然是会招来不少记恨。
那些人或许会畏惧着建业侯秦家的势力不敢把动作搬到明面上来,但是谢沉却不一定了。
他在京畿大营中做的再好,也已经是升无可升。不过一个京畿大营的主帅而已,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并不算什么人物。
即使背靠着建业侯府这颗大树,也收效不大。
建业侯府毕竟树大招风,很多事情也不是想做都能做的。
秦冉听了秦远这话,顿时就忍不住噎了他一句。
“什么叫有几分,我瞧着还是很有道理的。”
秦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自家妹妹怎么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只知道气自己。
哎,在这么下去,这可少活多少年啊。
些许是秦远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不好,就连尹以柳都瞧出了几分来。
她问道。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可要传大夫进来看看?”
众人都是闷笑。
尹以柳一头雾水。
方玦柔声解释道。
“无事,殿下从小就被将军气到大,早已经习惯了。”
尹以柳哭笑不得的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是以柳无知了。”
“嫂夫人不必如此,明明就是这个丫头目无兄长,是该好好教训才是。”
秦冉一脸得瑟的小眼神,表示我有明洲,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远又被气得一阵胃疼,最好撇过脸去不去看自家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了。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哄笑。
没过多久,吟霜便一脸沉重的进来了。
然而今倒房内,却又换了一副模样。变得很是恭敬。
秦远是个惯会逗趣儿的,自然少不得揶揄两句。
“哟,阿玦你家这丫鬟是个人物,这变脸绝技可是厉害。难不成是个川蜀人士?”
吟霜本来换了个恭敬的神情,但也是被秦远的这一番话给逗到了。
她回道。
“回殿下的话,奴婢并不是川蜀人士。奴婢是自小跟着大人在城中长大的。”
“原是个家生子。”
秦远嘟囔了一句。
方玦也弯了弯嘴角。
“吟霜,暗卫可有发现端倪?”
吟霜正色,回道。
“有,根据大人的吩咐,暗卫都在东苑的各个入口把手,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离得都有些远。暗卫发现,有个穿着前院下等丫鬟服饰的女子鬼鬼祟祟的进入了东苑。”
“可看清了面容?”
秦冉着急问道。
“这个不曾。”
吟霜摇摇头,看模样也在为此事烦恼。
“为何?”
方玦沉吟,问道。
“那女子的步法很是诡谲复杂,只是一闪而过的功夫便消失了。”
“难道就这么点发现?!”
尹以柳也急了,微微扬声。
“夫人莫急,”吟霜低声劝慰道,“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也娇小。”
“这个描述的丫鬟,就算是只看回鹘丫鬟,也有不少。这该如何寻找?”
秦远问道。
他们本来演这一场戏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好来个瓮中捉鳖。
结果这个回鹘王,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本以为派来的人只是个无所担心的女子,结果还留有一手。
真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难道我们这次就这么放过她了?”
“绝对不可能。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而且柳儿也不可能一直装病下去,回鹘王绝对会猜到这其中有猫腻。到时候柳儿可就危险了。”
方玦急道。
“等等,你说什么?”
秦冉示意方玦停下,问道。
方玦愣神几秒,然后说道。
“我说,柳儿不能一直装病。”
“后面一句。”
秦冉急声道。
“回鹘王绝对会猜到这其中会有猫腻。”
“没错!”
秦冉抚掌大笑,顾衍看了她一眼,也明白了过来。
他笑了一声。
秦远一头雾水了好久,最后也明白了过来。
只有方玦,因为关心则乱,所以并没有反应过来。
他很是担心的问道。
“你们都在笑些什么?在打什么哑谜呢?!”
方玦越问越急切。
“方玦哥,你想想看。回鹘王要是想知道事情,只能靠小丫鬟的传递。但是因为嫂嫂已经“病重”,所以,你觉得小丫鬟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如何能不告诉给回鹘王?”
秦冉解答了他的疑惑。
方玦这才如梦初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最近也是思绪乱,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真是愧疚啊。”
顾衍些许安慰了一下他。
“城主不必挂怀,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