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衣笑道:“你说莫不是丢针儿李,我可还记着哩,小时常听嬷嬷们说:‘再淘气,再淘气叫丢针儿李把你扎成大麻子、歪嘴子,’说的不就是他么!”
刘先生一笑:“正是,丢针李这谑称,是大伙儿和他开玩笑,因他总忘了自己的针搁在哪里,看起來丢三落四,有些滑稽,说起來可就不大尊重了,其实那是他整日想着医道奥妙,时常陷入深思之故,他大名叫李时珍,却是时光的时,珍宝的珍,东璧是他的字,东璧老弟的脾气是很古怪,不过世上的天才多半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思衣道:“我听说当年院里的人个个都被他说成是庸医,别人给他起绰号,他也编绰号赠回,像个小孩一样,好像就连院里当时的孙陆周王四大圣手,居然也被他叫成什么孙瞎抓,陆背书,周不顾脚,王不认药之类的,我记得那时候院里的嬷嬷们最爱聊他,说起故事來逗死个人!”
刘先生笑道:“是啊!老朽那时也蒙他青眼相看,受赠了个绰号叫‘半庸’!”
思衣道:“啊!原來您这‘刘半庸’的绰号也是他给起的,他说别人是庸医,说您是半庸,那对您可算是相当推崇!”刘先生道:“推崇谈不上,以他的医术,对小老儿有三分看得起,老朽就已知足了!”
说话之间,臂上银针已拔得干净,常思豪挥挥胳膊,心道:“刘老先生话里客气,多半是给那人留着面子,一个人的名字居然被老太太拿來吓唬小孩儿,又能好到哪去!”
思衣叹道:“可惜他十余年前离开京师,云游四海,治病救人,也不知道到如今身到何处了,先生,您和他还有往來联系么!”【娴墨:此处写李时珍,谓要给小常治病,实意却不在此,实见平哥儿处方呈正文,写小常和平哥儿用医生暗连、用针灸暗连,正是为衰微之侠道诊脉扎针调气,以续其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