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热闹劲儿过了,钟金令军士遣散开去,问常思豪:“你的腿真的没事?”语声中有好奇也有关切。常思豪点点头,说道:“那个青巴特尔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们鞑靼人很重视名誉和称号,在下刚才略占上风,实属侥幸,乌恩奇悍勇忠烈,是条好汉,希望王妃不要剥夺他的称号。”钟金一笑:“我那是激将法,逗着玩罢了,我们虽是君臣,也是朋友,可不像你们汉族人等级森严,界限划那么清楚。”秦浪川向她和索南嘉措略拱了拱手,转头道:“咱们走吧。”
常思豪道:“希望王妃能遵守约定。”深深望她一眼,转身大踏步和秦浪川向栅口走去。钟金望着他龙行虎步的背影,口唇轻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感觉一阵发空。乌恩奇穿好了袍子送出中军,取了兵刃归还,直将二人送到大寨之外,常思豪上马道:“请回。”
乌恩奇大手一张,拉着马的辔头,神情复杂:“咱们下次见面,可能会是在战场上,虽然我当你是朋友,但到时还是一样会拼以死命!”
“哈哈哈哈!——好!”常思豪一笑:“到时若非那样,常某也不再当你是条汉子。”
二人四目交投,眼中闪耀出只有男人才懂的情感。
乌恩奇道:“可惜这次没能请你喝酒!”语声中颇抱憾意。
“会有机会吧。”常思豪淡然而笑,极不喜欢这离别的感伤,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走了!”
云翳在天,月明高远,清亮的夜色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秋寒。
鞭声脆响,两匹雄骏奔驰如电,灌木树丛极快地向后飞掠,已经奔出二十几里地了,却仍保持着原来的速度,连马儿都感觉得到钉在掌上的蹄铁在微微地发烫,秦浪川心中焦虑,想此次出来可算是出师不利,不但祁北山战死,自己也受了重伤,俺答这老狐狸行兵诡诈,竟来了个倍道奔袭,大同守军猝不及防,就算有严总兵和安子腾等一干精明强干的人在,只怕形势也不乐观。
忽然唏溜溜一声长啸,常思豪将马勒住,秦浪川的马冲出去十几步才停下来,回头道:“怎么了?”
常思豪的脸就像打了霜似的:“事情不对!”